林琛心中一震!黄锦找他?在这个敏感的时刻?
他不动声色地跟着小太监,再次来到了那座曾经软禁他的京西小院。院子里依旧安静,只是秋意更浓,落叶铺了薄薄一层。
黄锦依旧坐在那间客厅里,捧着一杯热茶,气度沉稳。见到林琛,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,指了指对面的座位:“林秀才,坐。”
“学生谢公公。”林琛依言坐下,心中念头急转,猜测着黄锦的来意。
“咱家听闻,林秀才近日在国子监,于‘格物’一道,颇有建树?”黄锦抿了口茶,看似随意地问道。
“公公谬赞,学生只是与同窗切磋些算学、地理杂识,不敢称建树。”林琛谨慎回答。
黄锦放下茶杯,目光平和地看着他:“咱家还听说,你近日对钦天监所测日食,似乎……别有见解?”
林琛的心脏猛地一跳!他自认在国子监的推算行为还算隐秘,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黄锦耳朵里!是顾司业?还是国子监内有东厂的眼线?
他瞬间意识到,这是一个机会,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。
他深吸一口气,决定赌一把。他站起身,对着黄锦深深一揖,语气恳切而坚定:“回公公,学生近日确曾查阅典籍,依古法稍加推演,发现钦天监所测日食时刻与见食情形,恐有细微偏差。”
“哦?”黄锦眉毛微挑,脸上看不出喜怒,“偏差几何?依据何在?”
林琛从袖中取出几张早已准备好的、写满推演过程和结论的稿纸(关键部分用了只有他自己懂的符号,但结论和主要逻辑用文字清晰表述),双手呈上:“这是学生的推演草稿。依学生推算,日食当比钦天监所测延迟约一个半时辰发生,且京师恐难见日全食,至多可见日偏食,食分约七成。”
黄锦接过稿纸,仔细地看了起来。他看得很快,但眼神专注,手指在几个关键数据和结论上轻轻点过。
厅内一片寂静,只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。
林琛垂手站立,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搏动声。他知道,他正在将自己的命运,交到这位宦官手中。
良久,黄锦缓缓抬起头,将稿纸轻轻放在桌上。他看着林琛,眼神深邃难明。
“林琛,”他的声音依旧平和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,“你可知,若你所言有误,是何等后果?”
“学生知道。”林琛迎着他的目光,毫不退缩,“但学生更相信,格物穷理,可近天机。学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,此推算虽不敢说分毫不差,但绝钦天监之误,应有八成把握!”
“八成把握……”黄锦喃喃重复了一句,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,陷入了沉思。
窗外,秋风卷起几片枯叶,打着旋儿飘落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终于,黄锦停止了敲击,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院中萧瑟的秋景。
“此事,咱家知道了。”他没有回头,声音平淡无波,“你且回去,安心进学。今日之言,出你之口,入我之耳,不得再对外人提及半分。”
林琛心中既有失落,也有一丝期待。黄锦没有立刻表态,但也没有斥责他狂妄,这本身就是一个积极的信号。
“学生明白,谢公公。”林琛再次躬身。
黄锦挥了挥手,那名小太监便引着林琛退出了客厅。
走出小院,秋风吹在脸上,带着凉意。林琛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重新关闭的院门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不知道黄锦会如何处置他的推算,是压下不提,还是……会以某种方式,让该知道的人知道?
他只能等待。等待那场注定要来的日食,以及日食之后,可能到来的命运转折。
知识的权杖已经挥出,能否劈开这沉沉天幕,犹未可知。
喜欢大明:我的知识就是权杖请大家收藏:(m.zjsw.org)大明:我的知识就是权杖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