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反了!反了!你们敢冲击织造局!”门内传来气急败坏的尖叫。
“砰!”
伴随着一声巨响,门闩断裂,厚重的朱红大门被猛地撞开!门后的番役被撞得人仰马翻!
林琛一夹马腹,骏马长嘶一声,率先冲入了织造局大门!身后护卫和府兵如潮水般涌了进去!
织造局内,亭台楼阁,富丽堂皇,堪比王侯府邸。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打破了宁静。太监、宫女、杂役们惊慌失措,四处躲藏。
冯保在一群心腹的簇拥下,从正堂中快步走出,看到眼前这一幕,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端坐马上的林琛,尖声道:“林琛!你……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擅闯宫中禁地!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?!还有没有万岁爷?!”
林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死人:“冯保,本官为何而来,你心知肚明!纵火、构陷、刺杀!一桩桩,一件件,你还有何话说?!”
“血口喷人!”冯保跳脚骂道,“咱家对陛下忠心耿耿,岂容你污蔑!你擅闯禁地,殴打宫人,咱家定要上奏陛下,参你一个谋逆之罪!”
“谋逆?”林琛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,“本官看,欲行谋逆之事的是你!来人!”
“在!”护卫齐声应诺。
“给本官搜!”林琛马鞭一指,“重点搜查所有库房、货栈!凡有可疑之物,一律查封!凡有阻挠搜查者,视为同党,就地拿下!”
“你敢!”冯保目眦欲裂,张开双臂拦在前面,“这是织造局!里面都是皇家之物!你无权搜查!”
“圣旨在此!”林琛再次亮出明黄卷轴,声音斩钉截铁,“陛下赐我便宜行事之权,江南一应事务,皆可过问!别说你这织造局,便是龙潭虎穴,本官今日也要闯上一闯!搜!”
护卫们不再犹豫,立刻分成数队,如虎入羊群般,向着织造局深处冲去!府兵们在林琛的威势下,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。
“反了!真是反了!”冯保瘫坐在地,捶胸顿足,状若疯癫,“快去!快去拦住他们!不能让他们去后库!”
后库!林琛眼神一凝,果然有鬼!
他不再理会撒泼的冯保,亲自带着一队精锐护卫,直奔冯保失言提及的“后库”方向。
后库位于织造局最深处,围墙更高,守卫更加森严。但面对林琛手持圣旨和杀气腾腾的护卫,那些守卫也只是象征性地阻拦了一下,便被轻易推开。
库房大门紧锁。
“打开!”林琛命令道。
看守库房的太监面无人色,哆哆嗦嗦地拿出钥匙,却怎么也打不开。
“让开!”周大锤上前,拿出随身携带的钢钎和铁锤,几下便撬开了那沉重的铜锁。
大门缓缓推开,一股混合着香料、樟木和淡淡海腥气的奇异味道扑面而来。
库房内没有想象中的绫罗绸缎,而是堆满了一只只硕大的、密封的木箱。一些箱子已经被撬开,露出了里面令人瞠目结舌的东西——并非什么“南洋珍宝”,而是一捆捆打造精良的倭刀、一叠叠色泽晦暗的倭寇铠甲、甚至还有几门小型但做工精湛的弗朗机炮!而在角落的几个箱子里,则是满满的金锭、银锭和成色极佳的珍珠、珊瑚!
倭械!军火!还有如此巨额的财宝!
这哪里是什么织造局仓库,分明是一个军火走私和藏匿赃物的窝点!
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!
林琛走到一个打开的箱子前,拿起一柄寒光闪闪的倭刀,手指轻轻拂过那冰冷锋利的刀刃,眼中寒芒大盛。
他转身,看向连滚爬爬追进来、看到库内情景后面如死灰的冯保,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:
“冯公公,这就是你所说的……皇家之物?这就是你……对陛下的忠心耿耿?!”
证据确凿,铁案如山!
冯保看着满库的违禁之物,听着林琛那冰冷的质问,彻底瘫软在地,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只剩下绝望的喘息。
知识的权杖,今日化为了撕裂一切伪装的利刃,直捣黄龙,将这江南最大的蠹虫,彻底钉死在了罪恶的十字架上!
然而,林琛知道,扳倒一个冯保,仅仅是开始。这张走私网络背后的京中黑手,那盘踞朝堂的庞然大物,依然在阴影中蛰伏。
风暴,远未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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