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很快通过各种渠道,传到了该听到的人耳中。
严府书房内,严世蕃将手中的密报狠狠摔在桌上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好个林琛!好个格物所!竟然真的让他搞出了名堂!”他焦躁地踱着步,“如此威力的火器……若是装备京营,或是送往九边……”
他不敢再想下去。冯保倒台,张裕被弃,江南利益受损,如今林琛又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弄出这般杀器,这对他严家的威胁越来越大!
“东楼,稍安勿躁。”严嵩靠在太师椅上,半阖着眼,声音带着一丝老迈的沙哑,“利器虽好,也要看握在谁手。陛下……不会轻易将如此重器,完全交予一人之手。”
“父亲!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坐大吗?”严世蕃不甘道。
严嵩缓缓睁开眼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他弄出这般动静,朝中非议者,绝不会少。你……可知该如何做了?”
严世蕃先是一愣,随即恍然大悟,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:“儿子明白了!他不是喜欢‘格物’吗?不是弄出了厉害火器吗?咱们就帮他好好‘宣扬’一番!让满朝文武都知道,这位林侍郎,不务正业,专研杀伐之器,其心……叵测!”
与此同时,皇宫大内。
嘉靖帝盘坐在丹墀之下,听着黄锦低声禀报着京西的“异响”和王恭厂的动向。
“……据查,乃是林侍郎在格物所督造新式火器,于京西试射所致。声响虽大,然校场偏僻,并未造成人员损伤。”黄锦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嘉靖帝手指轻轻敲打着蒲团边缘,脸上看不出喜怒:“新式火器?比之‘迅雷铳’如何?”
“回皇爷,据下面人远远观望回报,其威势……远超‘迅雷铳’,一炮之威,足以开碑裂石。”
殿内陷入了沉默。只有檀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。
良久,嘉靖帝才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:“传朕口谕,三日后,朕要亲临京郊校场,观看工部格物所……演武。”
黄锦心中一震,连忙躬身:“奴婢遵旨。”
皇帝要亲临观看!这个消息如同又一记惊雷,瞬间传遍了朝堂!
所有人都明白,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武器演示,更是皇帝对林琛及其“格物”之学的又一次,也是更为关键的一次考核!成,则林琛地位必将更进一步,格物院之议或许真有希望;败,则前功尽弃,甚至可能万劫不复!
压力,如同实质般汇聚到了王恭厂,汇聚到了林琛的肩上。
格物所内,气氛空前紧张。林琛带着周大锤等人,对那门功勋样炮进行了最细致的检查和保养,同时紧急赶制配套的炮架、牵引工具,并反复演练演示流程,确保万无一失。赵守正则带着算学小组,连夜核算整理试射数据,准备用最直观的方式,向皇帝展示新炮的性能。
林琛知道,这一次,他不仅要展示武器的威力,更要展示“格物”之学背后严谨的逻辑与数据支撑,展现一种全新的、基于理性与实证的力量。
三日之期,转瞬即至。
京郊皇家校场,旌旗招展,戒备森严。嘉靖帝端坐在高高的阅兵台上,文武百官分列两侧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场地中央那门被红布覆盖的新式火炮,以及火炮旁那个身着绯袍、身形挺拔的年轻侍郎身上。
严世蕃站在百官之中,看着场中的林琛,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。他早已安排好了后手,只等林琛出一点纰漏,便会发动致命一击。
林琛深吸一口气,走到御前,躬身行礼:“陛下,工部格物所新制‘震天炮’一门,请旨演示!”
“准。”嘉靖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,平淡无波。
林琛转身,猛地挥手!
红布掀开,黝黑的炮身再次显露真容,在冬日的阳光下,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。
“装填!目标,五百步外仿制敌楼!”林琛的声音清晰有力地传遍校场。
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,工匠们按照演练了无数遍的流程,有条不紊地操作着。测量、装药、填弹、夯实……
“轰——!!!”
比在京西试射时更加震耳欲聋的巨响,在校场上空炸开!巨大的声浪让不少文官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,面露惊骇。
远处,那座用土木临时搭建的、模拟敌军指挥所的“敌楼”,在众目睽睽之下,上半部分被狂暴的冲击力瞬间撕碎、掀飞!木屑砖石如同雨点般落下!
一击!仅仅一击!便几乎摧毁了目标!
校场上一片死寂!
所有人都被这毁灭性的威力惊呆了!
嘉靖帝猛地从座位上微微前倾了身体,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!
然而,就在这时,异变突生!
一名站在严世蕃身后的御史,突然指着那门火炮,尖声叫道:“陛下!此等凶器,煞气冲天,有干天和啊!且制造如此巨炮,耗费国帑无数,林琛其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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