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死寂。
只有木屑尘埃在从破门处透进的光柱中缓缓飘浮,每一粒都清晰可见。
玉小刚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比旅店洗得发白的床单还要惨淡。他嘴唇哆嗦着,视线死死盯在林玦那张平静得过分的稚嫩脸庞上,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他亲手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“天才弟子”。
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,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怯懦、依赖和茫然?只剩下冰封的湖面,映出他此刻狼狈惊恐的倒影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他喉咙里咯咯作响,却挤不出完整的句子。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冲击着他,但更多的,是源自灵魂深处的、对比比东的恐惧。他猛地转向门口那尊贵而冰冷的身影,几乎是嘶吼出来:“比比东!不,教皇冕下!这是个阴谋!是陷害!我不知道她是谁,她一定是被人指使的!她……”
比比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。她粉色的眼眸淡漠地扫过林玦,在那块被放在桌上的魂骨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,权杖轻轻一顿地。
“拿下。”
两个字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。
玉小刚身后,两名武魂殿魂圣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闪现,一左一右,铁钳般的手掌瞬间扣住了他的肩膀。强大的魂力如同枷锁,瞬间封死了他所有的魂力运转,连挣扎都变得徒劳。
“不!你们不能抓我!我是大师!我是……”玉小刚徒劳地扭动着,嘶喊着,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。他试图看向比比东,想从那张绝美而冰冷的脸上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,一丝可能的心软,但他只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比比东终于将目光正式落在他身上,那目光里带着一丝极淡的,几乎难以察觉的嘲弄。
“大师?”她轻轻重复了一遍,语调平直,却比任何讥讽都更刺人,“诱拐幼童,试图以魂骨利诱,行踪鬼祟。玉小刚,你的‘理论’,就是教你做这些的么?”
玉小刚如遭雷击,浑身一颤,所有辩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,脸色由白转青。
比比东不再看他,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秽。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林玦身上。
“孩子,你过来。”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,但相较于对玉小刚的冰冷,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缓和。
林玦依言,迈开步子,绕过被制住、失魂落魄的玉小刚,走到了比比东面前。她抬起头,安静地看着这位斗罗大陆权势最盛的女人。
离得近了,更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威严,以及……隐藏在威严之下,一丝若有若无的,仿佛来自深渊的寂灭气息。那是罗刹神的神力残留?还是她内心痛苦凝结的实质?
比比东也在打量她。洗去污垢后,这孩子眉目清秀,眼神却异乎寻常的沉静,完全不像一个刚脱离险境(或者说,刚导演了一出好戏)的幼童。那份镇定,近乎诡异。
“是你让人传来的消息?”比比东问。她收到密报,只言片语,指向诺丁城,指向玉小刚和一个可能拥有双生顶级武魂的孩子。消息来源隐秘,内容却足够惊心动魄。
“是。”林玦回答得很干脆,声音不大,却清晰。
“为何?”
林玦沉默了一下,似乎在组织语言,然后才慢慢开口,声音带着孩童的软糯,内容却让一旁的玉小刚猛地抬起头,目眦欲裂。
“他找到我,看到我的武魂,很激动。他说,只有他才能培养我,让我成神。”林玦顿了顿,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比比东,“他还说,他和武魂殿的教皇……有旧怨。他要把我培养起来,用来……对付您。”
最后三个字,她吐得很轻,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精准地捅进了玉小刚最脆弱的地方,也捅向了比比东内心深处某个不曾愈合的疮疤。
“你胡说!!贱人!你血口喷人!!”玉小刚彻底失控,疯狂地挣扎起来,双眼赤红,恨不得扑上来将林玦撕碎。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!至少,没有明确说过!这孩子在扭曲!在陷害!
按住他的魂圣手上加力,魂力压迫之下,玉小刚闷哼一声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再也发不出声音,只能用怨毒至极的眼神死死瞪着林玦。
比比东周身的气息,在林玦说出“对付您”三个字时,骤然冰冷了数倍。空气中的水分仿佛都要凝结成冰霜。她握着权杖的手指,微微收紧了一下。
那双粉色眼眸中的死寂,似乎翻滚了一下,掠过一丝极其深刻的痛楚和戾气,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下,恢复成古井无波。
她看着林玦,看了很久。
旅店房间里,只剩下玉小粗重而不甘的喘息声。
半晌,比比东才缓缓开口,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你可知,欺骗本座,是何下场?”
林玦迎着她的目光,没有丝毫闪躲:“知道。”
“那你可知,跟我回武魂殿,又意味着什么?”
“知道。”林玦的回答依旧简洁。意味着踏入大陆权力与风暴的中心,意味着卷入神只的博弈,意味着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。但也意味着,她不用再待在垃圾堆里,不用再被玉小刚这种人当做证明理论的工具,她拥有了一个更高、更危险,却也更具可能性的起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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