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胃部一阵翻搅,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。是动物的血?还是……?
她不敢细想,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继续向前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血液奔流的声音。
又往前摸索了一段,通道似乎开始向上倾斜。根据她的估算和图纸的指引,她可能已经接近东翼的下方。就在这时,她听到前方隐约传来一种……规律的、细微的摩擦声。
窸窸窣窣…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动。
不是风声,不是水声,更不是幻听。
林晚猛地关掉手电,整个人紧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,屏住了呼吸。彻底的黑暗将她包裹,那诡异的摩擦声在寂静中被放大,越来越近,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另一个岔路口。
是谁?陆沉舟?还是这宅子里隐藏的第三个人?
恐惧达到了顶点。她甚至能闻到那随着摩擦声一同飘来的、更加清晰的怪异气味。
声音在岔路口停顿了一下,然后,朝着与她所在方向不同的另一条通道渐渐远去,最终消失不见。
林晚在原地僵立了许久,直到确认那声音真的消失了,才颤抖着重新打开手电。她不敢再继续深入了。前方的未知太过危险。
她沿着来路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快速返回。就在她快要看到洞口透出的、储藏室那点微弱灯光时,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。
她一个趔趄,差点摔倒,手电光下意识地朝地上一照——
绊倒她的,是半截埋在泥土里的、坚硬的物体。她拨开周围的浮土,那东西露出了全貌。
是一个小巧的、已经锈蚀严重的黄铜颜料盒。盒盖上雕刻着精细的海浪纹样,与“听海阁”大门上的雕刻风格如出一辙。盒子没有上锁,她轻轻一掰就打开了。
里面没有颜料,只有一支同样锈迹斑斑的、造型古旧的钥匙,以及一小卷用油布包裹得很好的东西。
林晚的心跳再次加速。她迅速将油布包取出,展开。
里面是一张折叠的信纸,以及一小缕用细绳系着的、已经干枯褪色、但依稀能看出是暗红色的……毛发?或者是……纤维?
她来不及细看,先将信纸展开。纸张泛黄脆化,上面的字迹是钢笔书写,流畅而优雅,但书写者当时的心境似乎极不平静,笔画末端带着颤抖。
上面只有寥寥数语:
“沉舟,我知道你看见了。那不是意外。他想要的是‘海神之泪’,就在……
信写到这里,突兀地中断了,最后一个字的墨迹甚至有些拖拽的痕迹,仿佛书写者是在极度仓促或被干扰的情况下停笔。
落款没有署名,只有一个简单的、墨水晕染开的日期。
林晚瞳孔骤缩。这个日期,她来之前查过资料——正是白锦年坠海身亡的前三天!
“沉舟”——毫无疑问指的是陆沉舟。“他看见了”?看见了什么?白锦年坠海的真相?“他”又是谁?“海神之泪”是什么?就在哪里?
这封残缺的信,像一块巨大的拼图碎片,瞬间将所有的疑点串联起来,指向一个更庞大、更惊人的秘密。陆沉舟不仅是目击者,他甚至可能掌握着关键证据!
就在这时,一阵极其轻微、但绝对不属于她的脚步声,从洞口的方向传来!
林晚浑身汗毛倒竖,来不及思考,她迅速将信纸和那缕暗红色之物塞进口袋,把空颜料盒踢回泥土下掩盖好,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洞口,奋力将工具柜推回原处。
几乎在她刚把柜子复位,拍掉身上泥土的瞬间,储藏室的灯光“啪”一声亮了。
陆沉舟站在楼梯口,穿着睡衣,外面随意披着外套,眼神如同最寒冷的冰锥,直直地刺向她。他的目光扫过她沾满泥污的裤脚和双手,扫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,最后,定格在她脸上。
“林小姐,”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但那双眼睛里酝酿的风暴几乎要将她撕裂,“看来你对我的警告,有自己独特的理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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