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股冰冷的“视线”在失去明确目标后,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“困惑”波动,然后便如同潮水般退去。信标的异常,很可能就发生在那“视线”聚焦又失去目标的瞬间。
“记录者-7”在试图更深入地解析太初之力,甚至可能试图定位林晚意识的核心?这次尝试的强度远超以往,以至于连它部署的信标都受到了连带影响。
这个发现让基地高层既感到毛骨悚然,又隐约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机会。
“信标会出现‘分神’!”沈岱云在紧急会议上指出,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,“虽然时间极短,但这是一个可预测(至少在特定条件下可能再次触发)的监控‘空隙’!如果我们能精确预测或诱导下一次类似事件的发生,或许就能在那个短暂窗口内,进行我们所需的协议测试!”
“诱导?怎么诱导?难道让林晚主动暴露核心,吸引观察者的‘视线’?”一位安全顾问立刻反对,“这太危险了!万一观察者这次不只是‘看’,而是直接采取行动呢?”
“不一定是主动暴露。”江澜沉思着,“信标的异常,源于观察者对太初之力突然增强的‘兴趣’或‘试探’。我们或许可以……制造一种假象,一种让太初之力表现出某种‘异常’或‘值得深入解析’特征的假象,但必须是转瞬即逝、难以捕捉的,这样才能在吸引注意力的同时,避免被真正锁定和深入探查。”
这个计划的风险不言而喻。玩弄观察者的“注意力”,如同在猛虎眼前晃动一块肉,目的只是为了让它眨眼的一瞬间去做别的事。时机、分寸、伪装,任何一环出错,都可能引来猛虎的直接扑杀。
但这是他们目前看到的,唯一可能绕过监控进行关键实验的机会。继续困守在保守方案的枷锁下,现实结构的缓慢恶化终将把他们拖入绝境;而苍白门扉背后可能存在的破局希望,又近在咫尺。
经过激烈的辩论和精密的风险推演,江澜最终拍板:“制定‘瞬时空隙’计划。目标:在信标因对太初之力异常波动产生‘超频关注’而出现短暂数据紊乱的窗口期内,启动对苍白门扉交互协议的第一阶段模拟测试。测试时长必须压缩在信标异常恢复时间的百分之五十以内。林晚负责配合制造安全可控的‘太初之力伪异常波动’;墨菲斯负责监控信标状态并精准捕捉窗口;沈岱云团队和阿莱克西、苏锦,负责协议测试。整个过程必须如手术刀般精准,如影子般短暂。”
计划被分解成无数细节,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。阿莱克西需要在苏锦的辅助下,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,以便在测试窗口开启时,能迅速进入与门扉“对话”的临界状态。沈岱云团队则需要将庞大的协议模型精简、优化,确保其能在极短时间内启动并运行核心验证模块。
与此同时,对“记录者-7”这次异常行为的动机分析也在同步进行。它为何突然对太初之力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兴趣?是例行评估的深化,还是因为它从“窥视之眼”事件或琉璃带数据中察觉到了什么,从而将太初之力视为一个需要重新评估的关键变量?
压力在寂静中累积。基地表面依然平静,执行着保守的加固方案,回应着观察者偶尔的数据请求。但暗地里,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正在凝聚,瞄准着那可能只有零点几秒的、稍纵即逝的机会。
就在“瞬时空隙”计划准备就绪,等待执行时机的时候,阿莱克西在一次深度冥想中,体内的“终结祭司”意识碎片,在没有外界明显刺激的情况下,自发地、清晰地传递出了一段信息流。这段信息并非低语,而是一组高度凝练的、关于苍白门扉特定“相位询问”的规则应答模板。
仿佛沉睡了许久的记忆,在即将被使用的时刻,自行苏醒了一部分。
这突如其来的“馈赠”,让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一分,但也让所有人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——门扉之后等待他们的,究竟是什么?而这把越来越清晰的“钥匙”,最终打开的,会是生门,还是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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