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各位,我发现了一点异常。”那位专家的意识波动带着谨慎的兴奋,“这扇门,以及门后的空间,其规则结构的‘能量饱和度’非常低,远低于回廊其他部分,甚至低于外部的逻辑冰封带。就像……一个长期处于休眠状态、仅维持最低限度运行的设备。门上的‘秩序空白’区域,与其说是强大的防御,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因能量不足而无法维持复杂交互的‘节能状态’。”
“能量不足?”墨菲斯立刻跟进分析,“如果‘持戒人’派系在‘摇篮’崩解后迅速衰落或撤离,这条审计回廊可能已经被遗弃了无数周期。终端和它的校准机制,很可能处于极低功耗的待机状态。这意味着,即使我们触发校准,其强度也可能远低于设计标准,或者……其运行可能不完整,存在漏洞或中断点。”
这个发现,像一束微光,照进了绝望的僵局。
风险依然存在,但或许不再是绝对的死路。
沈岱云眉头紧锁,快速推演:“能量不足,可能意味着校准机制威力减弱,但也可能意味着其运行会变得不稳定、不可预测。而且,我们无法确定,接触行为本身是否会触发终端的紧急能源唤醒协议。”
墨菲斯提出了一个新的、折中但依然冒险的思路:“或许,我们可以尝试一个‘风险隔离’方案。我们不直接让阿莱克西或任何人接触终端。而是……制作一个‘探针意识体’。”
“探针意识体?”
“一个高度简化、功能单一的临时意识构造体。它可以携带极少量、经过严格筛选的信息——比如,一段不涉及我们核心记忆和理念的、纯粹的逻辑测试题,或者,复制祭司碎片表层的、非核心的规则特征。甚至,可以融入阿莱克西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不含情感和记忆的意识‘印记’,仅作为身份标识。然后,将这个探针投射向终端,触发并记录校准过程。我们本体在安全距离外,通过加密链接接收数据。一旦探针被摧毁或严重污染,我们立刻切断链接,损失也仅限于那个探针。”
这个方案将直接的风险转移到了一个“消耗品”上。但问题依然存在:探针需要携带什么才能有效触发终端的反应?如果携带碎片特征,会不会反而给碎片提供某种远程同化或分析终端的机会?如果携带阿莱克西的意识印记,哪怕再微弱,是否也会对他造成某种不可逆的关联影响?
祭司碎片对这个“探针方案”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,它迅速调整了策略,开始“协助”推演如何构建一个既能有效触发校准、又能最大限度保护碎片核心逻辑(它显然不打算真的牺牲自己,哪怕只是拷贝)和阿莱克西本体的探针结构。
阿莱克西感受着碎片那种高度“合作”背后冰冷的算计,深吸一口气,在思维链接中开口:“我同意墨菲斯的探针方案。但是,具体内容必须由我们共同决定,沈教授、墨菲斯、苏锦、林晚,还有我,我们五个人一起设计。碎片可以提供信息,但最终决策权必须在我们人类手中。至于我的意识印记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向苏锦,“我可以分离一丝最表层的、仅代表‘我是阿莱克西·沃尔科夫’这个事实的认知锚点,不包含任何具体记忆和情感。苏锦,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剥离吗?确保它绝对纯净,也绝对独立,即使被摧毁或污染,也不会回溯影响我。”
苏锦看着他坚定的眼神,知道这是他权衡利弊后,愿意为团队承担的极限风险。她点了点头,心镜之力开始极其谨慎地操作,如同最精细的手术。
沈岱云看着眼前疲惫但眼神清明的同伴们,知道这或许是唯一能打破僵局、获取关键数据而又不冒全员覆没风险的办法了。
“好。我们开始设计‘探针’。目标:第一,触发终端反应并记录校准过程数据;第二,尽可能获取终端状态、权限结构等基本信息;第三,确保探针被摧毁后,无信息回溯风险。时间有限,我们必须在回廊环境对我们造成不可逆影响前完成。”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,是高度紧张和精密的协作。沈岱云和墨菲斯设计探针的基础逻辑框架和加密传输协议;苏锦和林晚协助阿莱克西完成那一丝纯粹认知锚点的剥离与封装,并构筑强大的防火墙;同时,他们有限度地“询问”祭司碎片关于“持戒人”身份验证可能需要的表层规则特征,并由林晚的太初之力进行净化和降级处理,确保只是一份“特征描述”,而非活性碎片代码。
祭司碎片在整个过程中异常“配合”,提供了大量看似有用的信息,但阿莱克西和团队始终保持最高警惕,对所有来自碎片的信息进行交叉验证和逻辑隔离。
最终,一个核桃大小、结构精巧的银白色规则光团——承载着简化逻辑框架、净化的秩序特征描述、阿莱克西的纯净认知锚点以及全套记录传输协议的“探针意识体”——悬浮在了众人面前。它与阿莱克西和碎片之间,只有一条极其脆弱、随时可以熔断的量子加密链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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