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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无论是防火墙还是干扰器，都偏向于防御和隔离。阿莱克西提出了一个更为激进的想法——“种子计划”。
在仅有核心几人参与的秘密会议上，阿莱克西阐述了他的构想：“碎片的核心，是那段从审计终端接收的加密数据块。它强化了碎片的秩序渴望，也让它变得更聪明、更善于伪装。我们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，可能是更高阶的‘持戒人’技术蓝图，可能是关于节点β的绝密信息，也可能……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。被动防御，永远不知道它下一次会从哪里突破。我们需要理解它。”
“所以‘种子计划’是？”江澜问。
“在绝对隔离、多重防护、并且有苏锦和林晚随时准备强制中断的意识实验室里，”阿莱克西深吸一口气，“由我主动引导意识，尝试去‘触碰’那个加密数据块的边缘——不是破解它，而是像用指尖轻触冰面，感受它的温度、硬度、可能的裂缝。目标是获取哪怕一点点关于其内容性质或目标指向的信息，为我们的防御和未来的应对提供情报。同时，这也是一次对碎片逻辑深层结构的主动探测。”
这个计划的风险不言而喻。主动接触一个强化了碎片、来源不明的加密数据块，无异于将意识探入一个可能引爆的炸弹内部。苏锦和林晚坚决反对，认为这等于送死。
“但如果我们永远不去了解敌人，就只能被动挨打。”阿莱克西坚持道，“我有与碎片长期共存的经验，有你们的保护，还有辩论会后……更清晰的自我认知。我知道我是谁，我要守护什么。这或许能成为我抵御它同化最深处的锚。而且，我们可以设定最严格的保险丝——一旦我的意识波动出现不可逆的同化迹象，或者碎片有暴动倾向，你们立刻将我深度冻结，哪怕那意味着我可能永远无法苏醒。”
会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最终，江澜没有立刻批准，而是将“种子计划”列为最高风险预案，要求沈岱云和墨菲斯首先完成防火墙和干扰器的原型部署与测试，并要求阿莱克西在苏锦和林晚的帮助下，进行更长时间的意识强化训练。“只有当所有外部防护就绪，你的状态达到最佳，并且我们确认没有其他更安全的途径后，才会考虑启动‘种子计划’。”江澜一锤定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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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基地内部紧锣密鼓地进行理念整顿和技术防御建设时，“织网者”网络的外部监测模块，报告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发现。
负责长期观测规则废土异常波动的子网络注意到，苍白门扉轮廓“清晰化”的现象，在过去一周内发生了三次，频率显着增加。更值得注意的是，每次门扉清晰化的前后数小时内，琉璃带深处封存节点δ琥珀区域的“缅怀波动”，其强度也会出现一次微弱的、但统计上显着的“共振式增强”，仿佛在遥远地呼应。
同时，对密钥节点α、β、ε的模糊遥测数据显示，它们的低频规则脉动也似乎存在极其微弱的、难以确定是否相关的节奏变化。
“这不像自然现象。”墨菲斯分析道，“更像是一个沉睡的系统中，不同的‘部件’因为某个事件或周期，开始出现微弱的、自发性的‘唤醒’或‘自检’脉动。节点δ的陨落，可能是一个触发点。而琥珀中封存的δ遗产，或许成为了某种……新的‘弱信号源’，在无意间与这个古老系统产生着极其微弱的互动。”
这个发现意味着，外部局势也在悄然变化。苍白门扉和其他密钥节点的活跃度提升，可能带来新的机遇，也可能引来新的、未知的关注或风险。
深宅之内，人们在为灵魂的归属而思辨，为意识的防线而钻研。深宅之外，古老的遗迹在寂静中开始低语，遥远的大门似乎正缓缓变得清晰。
时间在争论、研发、观测与等待中流逝。防火墙的代码一行行增加，干扰器的原型开始注入能量进行测试，阿莱克西在意识训练中一次次直面内心的恐惧与坚定。
而那份被列为最后选项的“种子计划”档案，静静躺在最高权限的数据库中，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启用时刻，又或许，在未来的某个临界点，将成为不得不做出的、最艰难的抉择。
风暴在聚集，无论内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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