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门指令很快便传达至秦王城驻地,内容简洁而明确,给予了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选择的权利:一,前往烽烟将起的边境战场历练,在铁与血的厮杀中磨砺自身;二,则是深入暗处,调查近期猖獗行事、制造了数起惨案的邪教会踪迹。
夏玄几乎没有过多犹豫,便选择了后者。云城数万生灵涂炭的惨状,西城城门上悬挂的尸体,以及汰镇那晚红轿子带来的冰冷恐惧,都让他对这群藏身阴影、视人命如草芥的邪徒充满了警惕与厌恶。他总觉得,若不将这些毒瘤揪出,未来必将酿成更大的祸患,而且他暂时不想对上大周。
然而,这个选择也意味着分别。
叶灵韵师姐和秦天阳师兄在仔细权衡后,决定前往边境。叶师姐追求剑道极致,认为战场是最能淬炼剑意与意志的地方;而秦天阳身为大秦皇子,于公于私,在国战将启之际,奔赴前线亦是责无旁贷。石柱听闻边境战事,摩拳擦掌,他那身蛮力和悍勇,也确实更适合正面战场的冲杀。
“夏哥,你去调查那帮阴险的家伙,可得千万小心啊!”石柱用力拍了拍夏玄的肩膀,叮嘱道,脸上满是关切和不放心。
叶灵韵看着夏玄,清冷的眸子一如既往,只是语气比平时略微重了一分:“邪教手段诡异,防不胜防。遇事冷静,保全自身为上。若有棘手之处,及时传讯宗门,不可逞强。”
秦天阳也收敛了平日温润的笑容,正色道:“夏师弟,调查邪教,凶险异常。一切谨慎,我们在边境,等你消息。”
夏玄心中暖流涌动,对着三人郑重抱拳:“师姐,秦师兄,石柱,你们在战场上也务必保重。待此事了结,我们再聚。”
至于凌茹,夏玄也早已有了安排。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他看出这姑娘本性并不坏,只是身不由己。调查邪教会危机四伏,带着她反而束手束脚,也极不安全。
他将凌茹唤到一旁,平静地说道:“凌姑娘,此番调查邪教,前路未卜,我无法带你同行。”
凌茹小脸一白,嘴唇动了动,眼中闪过一丝惊慌,似乎怕被抛弃,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,她已经知道当初夏玄给她服用的东西根本不是毒药,而且这段时间夏玄也没给她解药,她也没事。
夏玄抬手止住她的话,继续道:“你并非我的囚徒。留在秦王城相对安全,你可以自行联系你的家族。是去是留,由你自己决定。只望你……好自为之,莫要再行助纣为虐之事。”
凌茹怔怔地看着夏玄,眼圈微微发红,最终低下头,细若蚊蚋地应了一声:“嗯……多谢公子。公子……保重。”
安排妥当后,翌日清晨,天光微熹,夏玄便悄然离开了玄天宗驻地。他身形一纵,青玄剑应声出鞘,悬浮于身前。他足尖轻点,稳稳踏上剑身。
“嗖——!”
一道青色流光掠起,载着夏玄冲上云霄,朝着远离秦王城的方向疾驰而去。脚下的城池渐渐缩小,化作棋盘般的轮廓,旋即被身后翻涌的云海遮蔽。
御剑飞行,速度极快,风声在耳边呼啸。但这对灵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。不过飞行了约莫一个时辰,夏玄便感到丹田内的灵力已消耗近半,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起来。他心知无法长久维持,必须尽快找到代步的工具。灵马虽稳,但日行千里已是极限,对于需要赶时间调查的他来说,还是太慢了。
他降低高度,目光扫过下方连绵的山脉。根据地图所示,此地已是西城附近,这片山脉名为“落鹰涧”,据说常有飞行类的妖兽出没,也有一些胆大的商队或散修会在此尝试驯服或租赁飞行坐骑。
夏玄操控着飞剑,缓缓降落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谷之中。收了青玄剑,他仔细感受了一下体内剩余的灵力,大约还有四成左右,不足以应对突发战斗,必须尽快恢复。
他环顾四周,谷中林木葱郁,怪石嶙峋,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。他寻了一处背靠巨大岩石、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,盘膝坐下,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石放在身旁,默默运转《玄天心法》,开始吸收灵气,补充消耗。
同时,他的神识警惕地探查着周围的动静。既要留意可能出现的妖兽,也要寻找是否有适合作为坐骑的飞行兽类踪迹,或者……看看是否有同样在此停留的修士。
山谷幽深,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兽的啼鸣,更添几分寂静。夏玄的耐心等待着,恢复着灵力,也为接下来的行程寻找着合适的“脚力”。他知道,调查邪教会的路途,从这第一步,便充满了未知。
夏玄潜伏在茂密的树冠之中,屏息凝神,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下方山谷空地上的对峙。他心中暗自盘算着,以自己的真灵境四层修为,若能捕获一只二阶巅峰或者初入三阶的飞行妖兽,作为代步工具最为合适。既能节省大量赶路时间,操控起来也不会太过吃力。
然而事与愿违。在这片名为落鹰涧的山脉里徘徊等待了三天,遇到的要么是只能在陆地上奔腾的虎豹豺狼,要么就是像之前惊鸿一瞥的那只五阶金雕——那家伙散发出的凶戾气息,让夏玄根本兴不起丝毫动手的念头,反倒庆幸自己躲得快,否则自己就变成它的猎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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