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委大院,一号办公室。
常委会已经结束了半个多小时,但沙瑞金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。
他脑子里,还在回响着深夜那通加密电话里,最高层领导那不容置疑的声音。
“将军”、“临机专断之权”、“无条件配合”。
作为空降到汉东的省委书记,沙瑞金很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。
汉东的水,比他想象的还要深,还要浑。
赵立春虽然走了,但他经营了几十年的关系网,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,笼罩着整个汉东,盘根错节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打一场持久战、攻坚战的准备,打算依靠党纪国法,依靠组织程序,一步一步地抽丝剥茧,慢慢将这张网撕开一个口子。
可中央的这个决定,彻底打乱了他的所有部署。
派一个拥有“先斩后奏”权力的将军来,这说明了什么?
说明最高层对汉东的局势已经失去了耐心,认为常规的手段已经无法解决问题。
这既是对他沙瑞金工作的支持,也是一种……不信任。
一种对他,对整个汉东省委、省政府、政法系统能力的不信任。
他现在急需找一个人倾诉。
随即他脑海里,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——陈岩石。
这位当过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的老革命,在汉东干部群众中威望极高,为人刚正不阿,更重要的是,他一辈子都在跟腐败分子作斗争,对汉东官场的脉络了如指掌。
而且,陈岩石早已退休,与现在的利益格局没有半点牵扯,他的话,最可信,也最公正。
想到这里,沙瑞金不再犹豫。
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,拨通了秘书小周的号码。
“小白,备车,我们去一趟陈老家。”
......
半小时后,黑色的奥迪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陈岩石家楼下。这是一栋老旧的家属楼,跟省委大院的威严气派比起来,显得格外朴素。
陈岩石和老伴已经睡下了,被警卫员叫醒后,也没半点不高兴,反而热情地把沙瑞金迎了进去。
“小金子,这么晚了,肯定是有大事吧?”陈岩石给沙瑞金倒了杯白开水,开门见山地问。
“陈老,打扰您休息了。”沙瑞金捧着水杯,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,心里那股烦躁劲儿总算压下去了一些。
“小金子啊,咱们两家人的关系,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。”
陈岩石坐在他对面,眼神像X光一样,仿佛能看穿人心,
“你心里有事,而且是大事。说吧,我这个老头子,还能给你当个耳朵。”
沙瑞金沉默了一会儿,组织着语言。
关于“将军”的事,是最高机密,他不能明说,只能点到为止。
“陈老,汉东的水,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。赵立春留下的这张网,太密了,太结实了。”
“我本来想慢慢来,抽丝剥茧,可现在看来,有人等不及了。”沙瑞金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陈岩石一听就明白了。他点了点头,叹了口气:
“我早就说过,汉东的问题,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。赵立春那个人,在汉东经营了几十年,他提拔起来的干部,遍布全省各个角落。”
“这些人,官官相护,形成了一个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。你想动他们,就等于跟整个汉东的官场为敌。”
“是啊。”沙瑞金苦笑了一下,
“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。丁义珍一个副市长,说跑就跑了,这背后要是没人给他通风报信,打死我都不信。可查来查去,线索就是断了。”
“今天晚上,最高检的侯亮平在抓捕一个关键嫌疑人的时候,又失败了。这说明什么?说明我们的队伍里,有内鬼,而且不止一个。”
“侯亮平?”陈岩石对这个名字有印象,“那孩子我见过,有股子冲劲,就是有时候……太想当然了。”
“冲劲是有的,可也捅了娄子。”沙瑞金把侯亮平抓捕失败,反而跟一个旁观者起了冲突,最后还把人抓进公安局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。
陈岩石听完,眉头皱了起来:“胡闹!办案失败,迁怒于一个老百姓?这是什么作风!这个侯亮平,需要敲打敲打。”
“问题是,被他抓的这个人,也不简单。”沙瑞金摇了摇头,
“身份信息在公安系统里完全查不到,面对上百个特警的枪口,眼皮都不眨一下。李达康刚才给我打电话,言语之间,对这个人非常忌惮,想把这个烫手山芋甩掉。”
就在这时,沙瑞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。
是秘书小白打来的。这么晚了还打电话,肯定有急事。
“喂,小白,什么事?”沙瑞金接起电话。
电话那头,小白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急促:
“书记,刚刚接到省政府总值班室的紧急通知!东部战区司令部直接发来的函,说他们有一支部队,要到我们京州来……搞,搞战备拉动演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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