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苑机场,万籁俱寂。
空气中,航空煤油与硝烟混合的味道还未散尽,冰冷的雨水积在水泥地面上,倒映着上百道惨白的探照灯光。
卫戍师长跪在那片污水里,身体筛糠般抖动。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破军。
萧天。
十年前,这个名字是整个京城所有顶级纨绔子弟的梦魇。他以一人之力,一夜之间,踏平了京城三个自以为能与天比肩的豪门。
传闻他被秘密处决,又传闻他被终身监禁。
可现在,这个本该消失在历史尘埃里的禁忌人物,正像一个最卑微的奴仆,单膝跪在那个年轻人的面前。
世界的规则,在他眼前崩塌,然后重塑。
萧天缓缓起身。
他甚至没有回头,只是用眼角的余光,扫了一眼那由上百辆主战坦克组成的钢铁包围圈。
那目光没有杀意,没有警告,只有一片纯粹的漠然。
一种神明俯瞰尘埃的漠然。
“滚。”
一个字,从他嘴里吐出。
“别脏了龙首的路。”
那名大校师长像是听到了天恩浩荡的赦令,浑身猛地一颤。他顾不上满身的泥水,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,对着对讲机发出变了调的嘶吼。
“撤!全体后撤!快!”
轰鸣声再次响起。
刚才还气势汹汹,炮口狰狞的钢铁洪流,此刻像是受了惊的兽群,争先恐后地倒车、转向,狼狈不堪地撤回机库和掩体。
没有一个人,敢再多看叶正华一眼。
叶正华抽完最后一口烟,将烟蒂随手丢在脚下的积水里。
“滋”的一声轻响。
一辆黑色的红旗L9,无声地滑行至他面前停下。
车身线条流畅,漆黑如墨,最诡异的是,它的前后都没有悬挂任何牌照。
萧天快步上前,拉开车门,用手臂护住车顶,躬身侍立。
叶正华坐进车里。
车内空间宽大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。
萧天坐上驾驶位,车队悄无声息地启动,汇入夜色。
沿途,所有路口的岗哨,所有巡逻的警车,在看到这辆无牌的红旗车时,都仿佛接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。
所有的红灯,瞬间变为绿灯。
所有的交警,都在第一时间立正,敬礼。
京城的夜晚,为他一人,敞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途。
“赵立春躲进了西山大院。”
萧天目视前方,声音平稳地汇报。
“去找钟正国了。”
“他们想动用最高检和国安的双重力量,以‘危害国家安全’和‘地方武装叛乱’的名义,介入汉东。把您在汉东布下的这盘棋,整个翻过来。”
叶正华靠在后座上,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。
他拿出另一支烟,点燃。
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车厢内明灭。
“让他们翻。”
他的声音很淡,听不出喜怒。
“不翻,我怎么有名义杀人?”
……
同一时间,汉东。
省委大楼的应急指挥中心,灯火通明。
沙瑞金正对着巨大的电子地图,调动龙鳞卫,对赵家在汉东省内的上百处资产进行同步查封。
他的作战服还未脱下,额头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。
他正享受着这种大权在握,主宰别人生死的快感。
突然。
“铃——!”
他面前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,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炸响!
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的动作,都在这一瞬间停滞。
沙瑞金的手僵在半空。
他盯着那部电话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冷汗,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。
他知道这通电话来自哪里。
他深吸一口气,颤抖着手,拿起了听筒。
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,只有一片沉重的,如同深海般令人窒息的静默。
那静默本身,就是一种无上的权势。
数秒后。
一个威严如山岳的声音,缓缓响起。
“沙瑞金。”
仅仅三个字,沙瑞金感觉自己的膝盖一软,差点没站稳。
钟正国。
“谁给你的权力,在汉东搞军管?”
声音不大,却字字千钧,砸在沙瑞金的心口。
“谁给你的胆子,查封国有资产,抓捕在职干部?”
“立刻停止你的一切行动,原地待命。”
“中央联合调查组,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沙瑞金握着听筒的手,青筋根根暴起。
这是最后通牒。
一边,是代表着国家法理,手握至高权柄的中央巨头。
另一边,是视规则如无物,杀人不眨眼的叶家。
他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,两边都是能将他烧成灰烬的烈焰。
他的目光,下意识地投向窗外。
省委大院的广场上,一队队荷枪实弹的龙鳞卫士正在集结,他们身上冰冷的装甲,在灯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寒光。
沙瑞金的眼中,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。
他对着话筒,用尽全身的力气,吼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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