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新的身份
晨光如同羞涩的少女,终于彻底掀开了笼罩长白山的薄雾面纱,将温暖而耀眼的金色斑点,慷慨地洒在狼藉却生机勃勃的营地上。篝火的余烬早已彻底冷却,只剩下些许苍白的灰烬,随着清晨微凉的山风打着旋儿飘起。空气中弥漫着松针、冷杉和湿润泥土混合的清新气息,巧妙地冲淡了昨夜残留的紧张与血腥,带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。
王胖子从他那个如同百宝箱般的硕大背包里,翻找出来的压缩饼干和午餐肉罐头,对于李莲花和白芷而言,是前所未见、闻所未闻的稀奇物事。那用色彩鲜艳、触手光滑坚韧的“锡纸”严密包裹着的、硬邦邦、呈现规则几何形状的淡黄色块状物(压缩饼干),以及那些印着奇异图案和文字、需要用特定工具(王胖子掏出了一把多功能军刀)才能艰难撬开的金属小盒里,盛放着的、色泽粉红、泛着油光、散发出浓郁咸香气息的肉块(午餐肉罐头),都让他们感到一种混合着新奇、困惑与审慎的无从下手。
看着吴邪和王胖子动作熟练、近乎粗暴地“刺啦”一声撕开饼干的包装,直接用手拿着就“嘎嘣嘎嘣”地啃食起来,又看着他们用那把奇怪的小刀叉起罐子里的肉块,毫不在意地送入口中,李莲花和白芷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李莲花学着吴邪的样子,小心地、尽量不发出声音地,从那坚硬的饼干上掰下一小块边缘,放入口中,慢慢咀嚼。那是一种极其干燥、缺乏谷物天然香味、只有淡淡盐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、类似炒面焦糊味的奇特口感,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礼貌。白芷则只是用指尖拈起更小的一点饼干碎屑,象征性地沾了沾唇,感受了一下那粗糙的质感,便不再动作。她的肠胃素来习惯精细烹制的药膳和清淡饮食,对这些充斥着“工业气息”的、在她看来毫无生机可言的“现代食品”,从生理到心理都实在难以适应。
张起灵依旧是那副老样子,沉默地接过王胖子递过来的、已经撬开盖子的午餐肉罐头和半块压缩饼干,安静地、几乎是机械地吃完,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,仿佛进食这个行为,于他而言,仅仅是为了维持身体机能正常运转所必须执行的、枯燥无味的程序。
吴邪一边心不在焉地嚼着干硬的饼干,一边暗中更加仔细地观察着李莲花和白芷。这两人的气质实在太过独特,那份面对完全陌生环境、陌生食物时所表现出的、并非伪装出来的镇定与疏离,以及他们言谈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的、与现代人迥然不同的古老仪态和认知方式,都让他心中的疑团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。他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想看看这深山老林里是否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丝微弱的信号,指尖划过,屏幕瞬间亮起的光芒,在清晨相对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,也瞬间再次吸引了李莲花和白芷探究的目光。
那光滑如镜、薄如蝉翼、不仅能自行发光、还能显现出清晰文字与图案的“小黑板”(手机),再次狠狠地冲击着他们的认知边界。李莲花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,目光在那发光的屏幕上停留了片刻,似乎在思考其原理。而白芷则微微蹙起了秀眉,清冷的眸子里透出医者特有的、对未知事物的审慎与探究,似乎在想这东西是依靠何种能量驱动,对人体是否有潜在影响。
“咳,”吴邪有些尴尬地迅速按熄了屏幕,将手机收回口袋,觉得是时候必须好好谈谈,弄清楚这两人的底细了,“李……先生,白姑娘,”他斟酌着称呼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平和,但那份探究的意味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了出来,“这里已经算是长白山保护区的外围了,相对之前那里,要安全很多。不知道二位接下来有什么具体的打算?或者,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需要我们帮忙联系的?”他试图提供一个看似合理的突破口。
李莲花从容地放下手里那块只吃了一小角的、实在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,从白芷递过来的药囊中取出一块素白的细棉布巾,动作优雅地擦了擦手和嘴角。他知道,此刻必须给出一个至少听起来合乎逻辑、能暂时取信于人的说法,否则在这完全陌生的地界,他们将寸步难行。
他抬眼看向吴邪,目光坦然清澈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困惑,缓缓开口,声音温和而富有感染力:“实不相瞒,吴兄弟,我夫妇二人自幼便居于深山之中,跟随隐世的师长习文学医,修身养性,极少……甚至可以说从未与山外的世俗之人接触往来。”他这番说辞,半真半假,巧妙地隐去了穿越时空这个最核心、也最难以置信的事实,而是将他们的身份设定为某个与世隔绝的隐世门派的传人,这既合理地解释了他们对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的全然无知,也顺势点明了白芷身负医术的事实,与之前她为张起灵处理伤口的行为相互印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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