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瞎子却浑不在意地咧嘴一笑,仿佛戴上了一张新的面具,将那瞬间暴露的脆弱再次掩藏起来。他主动将手腕伸到白芷面前,语气恢复了以往的轻松,甚至带着点戏谑:“得嘞!今儿个算是遇上真神了,藏也藏不住。那就劳驾白姑娘,给咱这双不中用的招子好好瞧瞧,看看还有没有得救?要是没救您也直说,反正瞎子我靠这双耳朵和这手活儿吃饭也饿不死,顶多以后看花儿爷洗澡……哦不,看花儿爷练功的时候模糊点儿。”他临了还不忘嘴贱地调侃一下解雨臣,引得后者直接甩给他一个冰冷的白眼。
白芷对于他的调侃报以无奈又了然的一笑,没有多言。她伸出三根纤长如玉、指尖微凉的手指,轻轻地、却又极其稳定地搭在了黑瞎子的腕脉之上。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专注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指尖下那细微的脉搏跳动。时间在寂静中一点点流逝,她的眉头随着感知的深入而越蹙越紧,时而屏住呼吸,凝神捕捉那稍纵即逝的异常;时而指尖微微调整位置,如同最精密的仪器,探寻着那错综复杂、纠缠不休的病根所在。
这过程持续了比给张起灵诊脉更长的时间。终于,她缓缓收回手,抬眼看向虽然故作轻松、但下颌线依旧微微绷紧的黑瞎子,目光清澈而直接,没有任何迂回:“黑先生,你的情况,比我们初步判断的,还要更为复杂棘手一些。”
“哦?”黑瞎子挑了挑眉,重新将墨镜戴上,仿佛又披上了那层玩世不恭的铠甲,将自己保护起来,但语气里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随意,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,“怎么个复杂法?白姑娘但说无妨,瞎子我心理承受能力强得很,顶多就是以后下墓少看点漂亮女鬼,亏是亏了点,但还能接受。”
“李莲花之前的判断无误。”白芷首先肯定道,语气不容置疑,“根源确是极阴煞之气入体,这股阴气极为顽固霸道,与你早年接触过的某种极阴之地或古墓深处的陈年煞气同源。它并非简单地盘踞,而是如同藤蔓般,已经侵扰、甚至与部分眼部连接脑部的细微经脉纠缠共生,阻碍了正常气血的上行濡养,这才是你视物模糊、尤其在暗处视力急剧下降的主因。”
她顿了顿,组织了一下语言,继续深入解释那更麻烦的部分:“但更棘手的问题,在于那混合其中的毒素。此毒并非中原医典记载的任何一种已知毒素,其性质阴寒诡谲,极为罕见。它并非像寻常毒物那样直接破坏组织,而是……近乎一种活性的寄生状态。”她斟酌着用词,“它如同有生命的微小虫蠹,寄生在那些已被阴煞之气损伤的经脉‘土壤’之中,本身不大量繁殖破坏,却会持续不断地释放出干扰视神经正常感知的物质,扭曲你接收到的光影信号,放大在黑暗环境下的不适与……针刺般的细密痛楚。”她敏锐地注意到,当她提到“针刺般的细密痛楚”时,黑瞎子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
白芷直视着黑瞎子,说出了最让人心惊的判断:“而且,我们发现,这种奇毒,它……甚至在以一种缓慢的方式,汲取那阴煞之气作为养料,滋养自身,维持着这种诡异的平衡。这也是为何它如此顽固,难以被常规药物清除的原因之一。”
这番话一出,连一向见多识广、冷静自持的解雨臣脸色都微微变了。汲取阴煞之气滋养自身的毒素?这简直颠覆了常理,闻所未闻!难怪如此难缠!
吴邪忍不住插话,声音里带着急切和希望:“白姐姐,那……照这么说,这毒这么邪门,是不是就……就真的没办法了?”他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。
白芷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再次看向黑瞎子,用确认的语气问道:“黑先生,根据我的判断,你是否时常感到,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,你的眼部并非单纯的‘看不见’,而是伴随着一种如同细密针尖轻轻刺扎的痛感,以及一种难以驱散的冰冷寒意?甚至,在某些时候,眼前是否会出现一些扭曲、晃动、无法捕捉的诡异光影幻觉?而在光线骤然变化,比如从极暗处突然进入稍亮环境时,眩晕感和不适感会变得格外强烈,需要短暂适应?”
黑瞎子沉默了一下,随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,试图用轻松掩盖一切:“差不多吧,嗨,都是老黄历了,早就习惯了。反正瞎子我靠这对招风耳和这手摸金符吃饭,眼睛嘛,差不多就是个摆设,凑合着用呗,不影响我发掘(倒斗)事业的伟大前程!”
他这话说得潇洒,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,谁能不明白?这种日复一日、无时无刻不在的细微痛楚、视觉扭曲和环境适应障碍,绝非他口中“凑合着用”那么简单。那是一种渗透到日常生活每一个角落的、持续的折磨和挑战,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和意志去适应和忽略。解雨臣看着他那副故作轻松的样子,眼神复杂,轻轻哼了一声,却没说什么。
“并非无解。”在一片略显沉重的气氛中,白芷终于给出了那个众人期盼已久的答案,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和自信,“但治疗过程会颇为漫长,且……其中某些步骤,可能会相当痛苦,需要你极大的忍耐与配合。需分三步,循序渐进,不可操之过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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