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雄的确无法理解,因为他不了解李通古废除连坐制度的原因。
在董程名声受损的时候,李通古身为洛阳令,已预见到会有人借诛杀董贼之名叛乱。
这些人标榜忠义,若诛杀他们三族九族,会产生大量无辜的牺牲者,更会让董程留下残暴不仁的名声,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也会因此丧失。
然而,若只诛首恶,虽然短期内会有更多不怕死的人继续刺杀董程、反对董程,但时间一长,董程的名声会在无形中逐渐恢复。
你杀我,我杀你,因为是敌人间的斗争;但你杀我,我却不会追究家人责任,反而给予优惠政策,这种以德报怨的行为达到一定程度后,量变就会产生质变。
通过官方渠道的宣传,董程的另类仁义将在洛阳境内迅速传播。
对于李通古来说,这不仅能挽回董程的名声,还能让他的法家理念得以实践。
因为李通古的方案是建立在律法的权威之上的,即便是董程也不能随意破坏律法的权威性。
董程作为法治时代的人,对李通古的方案只是提出宏观意见,并不反对。
特别是他本身也讨厌株连这种律法,尤其是知道方孝孺创下的株连十族的记录后,对株连更加反感。
未曾见面的方孝孺,只因属于十族之内就得陪死,这实在太冤了。
董程本人也曾经是这种制度的受害者。
董程因株连罪而避而不与董卓势力结盟,若无招募黑化将士之事,他便只能隐匿于深山之中。
他对株连之制怀有深深之恨。
次日,伏完闭门谢客,令诸子留在家中。
与此同时,洛阳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。
告示中提到种辑等将校受人蛊惑意图谋反,被伏完察觉并平定叛乱。
因洛阳已废除株连罪,祸不牵家人。
死者家属可找洛阳令李通古领取尸身安葬。
家境贫寒者,洛阳令会协助安葬。
此告示意在告诫民众,不要受人蛊惑而谋反叛乱。
聪明的民众已经看出告示中的暗示,想谋反的应该谨慎考虑。
种辑等人的教训表明,刚起谋反之心即被诛杀。
许多民众对告示中的蛊惑之人表示不满,并感谢李县令修改律法废除株连罪。
有人甚至表示会告知其子勿再参与此类行动,并称赞大将军的仁德。
皇宫内,刘协得知辅国将军伏完诛杀王子服等人的消息后大为愤怒,一脚踢翻了案几。
他对伏完的信任被背叛了。
“五十一的忠诚之士,因伏完这个奸贼而丧命!”
他愤怒地咆哮。
原本以为董承在陕地能够成功,却不料遭遇不测。
他引来的忠臣义士,勤王失败。
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,洛阳的人们却在赞美大将军的仁义,甚至将矛头指向了他,认为他是蛊惑义士的罪人。
他愤怒地质问:“这些人明明是董贼所杀,为何怪罪于朕?”
他心中的愤怒无以言表,对于为何逝者的家眷不去憎恨董程,反而憎恨他,他无法理解。
他认为自己给忠义之士的是忠君报国的机会。
他诅咒伏完和伏寿:“若朕掌权,必定诛杀你们十族!”
伏寿站在室外,听到他的咆哮,心中叹息。
她想起父亲的话:“天子最是无情。”
她同样对刘协抱有恨意,但此刻,刘协的恨意只针对同样无能为力的她,让她的心凉透了。
在散关,董程得知了洛阳的情报。
他冷笑:“刘协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他对李通古的民心引导之术颇为赞赏。
他明白洛阳的内乱翻不起大浪,但陕地白波贼的覆灭却出乎他的意料。
他没有料到伏完竟与董承有关联,而董承又与白波贼暗中勾结。
刘协急于掌权,像推倒的塔罗牌一样,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。
董程麾下将领纷纷立功,白波贼渠帅皆已丧命,仅余杨奉一人。
对此,董程指示留侯给李儒回信,认为杨奉不可重用,仅给予虚职即可。
随即,董程调遣赵云至凉州,助姜望攻略西域;张辽至雍州,助王云镇守北地。
同时,他们率领的并州狼骑也一并征调。
这些游牧骑兵最近有些动荡,需加以安抚。
此外,董程还命令征召徐晃至散关,以备调遣。
对于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,其能力远胜于杨奉。
董程在安排人事时极为审慎,对赵云和张辽的投效也进行了考验。
姜望和王云善于全局统筹,但凉州和雍州缺乏大将,董程原打算让程三斧和王三郎协助镇守。
然而,张辽和赵云的提前剿灭白波军,使局面发生了变化。
并州狼骑本为对抗塞外游牧骑兵而设,因丁原之事被带入洛阳,如今洛阳不再需要他们,应让他们重返边疆,继续发挥战力。
留侯对董程将赵云张辽征调至凉州和雍州的做法有些疑惑,董程表示这是为了大汉内部稳定。
他强调,对于侵犯大汉的敌人,无论远近,都必须予以严厉打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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