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这样的,你们都错了。”
小惜春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,她仍记得贾瑛在乱军之中护住自己的模样。
此言一出,众人皆惊。
林黛玉等只当童言无忌,贾赦却勃然大怒,指着惜春喝道:“宁国府的人就能这般放肆吗?”
“还有你们,一个个都是什么眼神?”
“现在都给我说,贾瑛愧对父亲贾赦老爷!”
此刻贾赦已近癫狂,胡乱指向王熙凤、李纨、林黛玉等人。
他当真认为贾瑛亏欠于己——为何只追封亡母丽娘,却不顾在世生父?
哪怕得个三品虚衔也好啊!
“大老爷怕是糊涂了,且去歇息吧。”
王熙凤再难忍耐。
旁人不敢作声,她却直言相劝。
贾赦气得浑身发抖:连这凤辣子也敢如此无礼?
王家算什么东西?
“好个凤辣子!往日不敬公爹也就罢了,如今我可是冠军侯之父、状元郎生父,你王家算哪门子人物?”
贾赦面目狰狞地咆哮着。
贾母皱起眉头,她素来疼爱贾政,却也不愿看到贾赦遭难。
她立即吩咐王熙凤、小惜春、林黛玉等人:他这是犯病了,你们只管顺着他的意思,他要什么就给什么,说什么就应什么。
王熙凤与林黛玉面面相觑——竟要她们说贾瑛对不起父亲贾赦?这......
见众人沉默,贾母沉声道:不过是说句实话,又能如何?
这当真算得上实话么?一道冷冽的声音蓦然响起。
整个厅堂顿时鸦雀无声。
只见贾瑛面容冷峻地跨步而来。
他本骑着骏马游街至荣国府,听得争执声便下马前来,没承想撞见这般情形。
黄观、欧阳伦见状也只得随行而入,连带着护送的兵卒们也鱼贯跟进。
贾瑛大步流星,下人们哪敢阻拦。
黄观等人看清厅内情形时,在场众人已是神色大变,尤以贾赦为甚。
转念想到自己终究是贾瑛生父,此刻又有榜眼、探花在场,官兵环伺,岂非天赐良机?
难不成在这些朝廷新贵面前,贾瑛还敢违背人伦?做出忤逆生父之事?
瑛哥儿,为父在此,还不速速过来!贾赦扯着嗓子喊道。
黄观、欧阳伦虽与贾瑛不甚相熟,但既为同科进士,儒家礼数自当恪守,正要上前拜见。
你也配?禽兽不如的东西!
此言一出,黄观震惊失色。
即便贾瑛贵为冠军侯、新科状元,如此对待生父也实在有违纲常。
欧阳伦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——明日御史台上参他一本,说不定这状元之位......
贾赦如遭雷击,颤声道:你...你再说一遍?
林黛玉与王熙凤急忙劝阻:
叔叔慎言!
瑛哥哥万万不可!
连贾母也暗自焦急——此刻贾府正需要贾瑛支撑,宝玉更离不开这位兄长啊。
贾瑛若真要断送前程,也该在扶持完宝玉之后。
“瑛哥儿,你莫非想犯众怒不成?”
贾母的忧虑,贾瑛心知肚明。
提携贾宝玉?
他也配?
贾宝玉能胜任官职?
只怕会贻害一方!
“大丈夫一言九鼎。”
“剑可断不可弯,人宁折不屈。”
“我说他是畜生,他便当真是畜生。”
贾瑛话音落下,满堂鸦雀无声。
众人瞠目结舌,皆惊叹其胆魄。
世俗礼教如铁笼,困住多少豪杰。
难道贾瑛真能打破这枷锁?
黄观等人难以置信。
在众人注视下,这俊逸刚毅的身影冷笑一声,直视惊惶的贾赦:“母亲灵位既入祠堂,料你们不敢擅自挪动。
今日正好将话说透。”
贾瑛目光森冷:“我在边关从军时,你暗中勾结守将欲害我性命。
此事本已揭过,但你今日竟敢以父自居,就莫怪我再提!”
贾赦面如土色,浑身战栗。
本以为旧事已了,未料又被翻出。
黄观、欧阳伦等人相顾骇然——此乃杀头大罪!
竟私通边关将领?其中必有猫腻。
若彻查起来,后果不堪设想。
贾母急声喝止:“看在我这老脸的份上,莫再往下说了!”
她心中暗恼:我让你辅佐宝玉原是抬举你,旁人想攀附还不得其门而入。
“你的脸面?”
贾瑛漠然道,“在我这儿不值半文。”
贾母面色铁青,没料到贾瑛竟如此决绝。
“贾瑛!你诬陷我与边关守将勾结,贩卖军械资敌,杀害大明将士——这笔血债,今日该清算了!”
此言一出,贾府众人如遭雷击。
通敌叛国?
贾母颤抖着望向长子,难以置信他竟胆大至此。
“胡言乱语!这是栽赃!”
贾赦尖叫辩解。
贾赦顿时失声高喊,这罪名若成立他便彻底完了。
即便先祖荣宁二公曾追随郭大帅,算是洪武爷的前辈,如今也不可能凭这层关系保他性命。
贾瑛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,寒声道:周守备持你密信欲杀我,反被我诛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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