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里,空气跟冻住了似的。
风妄那话说完,自己好像也耗尽了力气,脑袋耷拉下去,只剩胸口还在微弱起伏。但那句“我的人”,跟钉子似的,砸在每个人耳朵里。
老鬼头还保持着要吞源石的姿势,手都僵了。他偷偷瞄雨晴,心里直打鼓:(风小子这话……有用?)
雨晴就那么站着,暗红的眼睛盯着风妄看了好几秒,脸上那点“困惑”慢慢没了,又变回死水一潭。
“异常……数据……”她低声自语,像是在更新内部记录,“主容器……残留个体意志……强度……超预期。次级容器……存在联动干扰。”
她目光扫过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赵虎,又看向老鬼头,最后落回顾寒舟身上。
“环境……存在不稳定变量。同步进程……受阻。”
她似乎在快速计算着什么,然后做出了决定。
“方案调整……转移……至‘门扉’附近执行。利用‘门扉’能量场……强化同步……压制变量。”
话音未落,她抬手一挥!
数道暗红锁链凭空出现,比刚才捆风妄的更粗更邪乎!一条卷起瘫软的风妄,一条缠住挣扎的赵虎,还有两条分别射向顾寒舟和老鬼头!
“我操!”老鬼头想躲,可那锁链快得像闪电,直接把他捆成了粽子,连嘴里要“吞”的源石都给打掉了。顾寒舟也没能幸免。
眨眼功夫,洞里还能喘气的,全被这暗红锁链捆结实了。
雨晴(暂时还得这么叫她)手一招,几条锁链就跟她手里牵着的狗链子似的,拖着四个“俘虏”,转身就朝洞外走。她目标明确——回那个悬崖!回那个“门”那儿!
“放开!你他妈放开老子!”老鬼头被拖着走,屁股和后背跟地面疯狂摩擦,疼得他嗷嗷叫。
顾寒舟咬着牙,一声不吭,脑子飞快转着:(去‘门’那里?她想借助‘门’的力量?不行!绝不能让主公和雨晴姑娘在那里被彻底……) 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赵虎被锁链捆着,还在低吼挣扎,源石胳膊上的幽光忽明忽暗,但挣不脱。
只有风妄最安静,闭着眼,不知是昏了还是认命了。
雨晴走得不快,但步子稳得吓人。暗红的能量笼罩着她,也笼罩着后面四个“拖油瓶”,所过之处,林子里的鸟兽早就跑没影了。
老鬼头一边被拖着,一边偷眼看前面的雨晴。(这丫头现在就是个会走路的兵器库啊……妈的,诸葛青云那老狐狸是不是早知道会这样?把老子坑惨了!)
他想起自己之前那些“搅浑水”、“捡便宜”的小算盘,现在只觉得可笑。
(钥匙……门……容器……这他妈根本就是个早就挖好的坑!就等着合适的‘材料’跳进去呢!)
他现在只希望,等到了那破“门”跟前,还能有别的变数。不然,大家真就得一起“同步”成鬼东西了。
顾寒舟也在想。他看着前面雨晴的背影,那曾经熟悉的轮廓如今却散发着全然陌生的冰冷。
(雨晴姑娘的意识……还在吗?如果‘钥匙’只是借用她的身体和血脉……那她的灵魂呢?)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。
就在一行人(如果还能算人的话)快要回到那片悬崖时——
异变,总是来得猝不及防。
走在最前面的雨晴,毫无征兆地,脚步骤然一顿!
她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,身体晃了一下!那双暗红的眼睛里,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、痛苦的神色!
“……不……滚……出去……”她嘴里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,声音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,反而带上了一丝……属于雨晴的、惊惶的颤音!
捆着四个人的暗红锁链,也随着她状态的波动,骤然松了一下!
(机会?!) 老鬼头和顾寒舟脑子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!
可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——
“噗!”
雨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!那血不再是鲜红,而是混杂着暗红的污浊之色!
她踉跄着后退几步,靠着棵树才勉强站稳。再抬头时,那双眼睛里的暗红光芒剧烈地明灭闪烁,仿佛有两种意识在里面激烈地争夺控制权!一会儿冰冷无情,一会儿又流露出属于雨晴的痛苦和挣扎!
“锚点……意识……反噬……”她(或者它们)断断续续地低语,声音时而冰冷,时而惊恐,“守夜人……血脉……抗拒……同步……失败风险……提升……”
显然,雨晴自身的意志和守夜人血脉,正在本能地抗拒“钥匙”的完全占据!这种来自“容器”内部的抵抗,远比外部的攻击更让她(它)棘手!
风妄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紧闭的眼睛颤动了一下。
赵虎也停止了低吼,猩红的眼睛看向雨晴,里面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混乱光芒。
老鬼头看着雨晴那痛苦挣扎的样子,又看看同样不人不鬼的风妄和赵虎,心里冒出一个离谱的念头:
(这他妈……算不算……一家子精神病内讧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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