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田契发到百姓手里,生米煮成熟饭,朝廷再想派兵来夺,就得掂量掂量,是千把士兵的刀快,还是万把百姓的锄头硬。”
他拿起案上的狼毫笔,在宣纸上画了个圈,笔尖的墨汁晕开个小圆:“你别瞧不上青鱼县这小地方。
大城有大城的难处,盘根错节的势力像老树藤,咱们硬碰硬就是拿鸡蛋撞石头;
可小城不一样,它直接管着周边十里八乡的村子,哪块地肥、哪口井深、哪个集市人多,都在眼皮子底下清清楚楚。”
“咱们在这儿分田、减税、把欺压百姓的恶霸吊在城门楼子上示众——”
洛阳抬眼看向殷副教主,目光亮得像淬了火,“每一件事都能让百姓实实在在摸到好处。就像人们常说的,蚊子再小也是肉。”
“但这肉里藏着骨头——是能让咱们站稳脚跟的硬骨头。”
他指尖点在那个墨圈中心,“等青鱼的百姓尝到了分田的甜头,他们就会变成咱们的‘眼线’,
哪家来了陌生官差都能第一时间报信;变成咱们的‘兵源’,守自家的地,拿起刀枪才更有力气;
当然变成咱们的‘粮仓’,秋收时不用咱们去抢,他们自会把新米送到营里来。
到那时候,别说守一座城,周边的村镇都会推着举家来依附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沉了几分,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:“最重要的是,这是在给咱们的‘新教旨’正名。
以前教里总喊‘匡扶大华’,可百姓听不懂,只当是咱们抢粮的由头;现在分田给他们,告诉他们‘这就是匡扶大华的开始’——让他们亲眼瞧见,跟着咱们,有地种、有饭吃、孩子能活下去、不用再给地主磕头,这比喊一万句口号都管用。”
殷副教内心无比震撼,这颠覆了她以往的观念。军权神受,封建等级固化了她的思想。
她看向窗外,月色正透过马车窗口洒进来,在木板上铺成片银霜。
她仿佛已看到青鱼县的百姓捧着泛黄的地契,在分到的田埂上哭着笑;看到那些曾经见了教众就躲的农户,主动把装满新麦的麻袋扛到营前;
看到城墙下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对峙,而是百姓和教众一起,搬着石头修补被雨水冲垮的栅栏……
她忽然转头,狠狠拍在洛阳的肩膀上,力道大得让他“嘶”了一声:“行!就按你说的办!要是真成了,我我我,我满足你一个愿望都行!”
洛阳揉着肩膀笑,眼里的光比烛火还暖:“什么愿望都行?。”
殷副小姐含羞的地低下了头:“嫁给你都行”
一旁揉着肩膀加上马车行驶路上的车声,让洛阳没听清“你刚才说什么?我没听清,你再说一遍?”
殷大小姐恢复正容道:“听不清就算了好话不重复”
同时心里也在嘀咕:“这种事情哪有女孩子先说的”
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,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两人脸上,映出几分难得的轻松。
车厢外的虫鸣不知何时歇了,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。一场围绕着“土地”与“民心”的计划。
正在这寂静夜色里悄然酝酿——这一次,他们不再是史书里烧杀抢掠的“叛军”,而是要做撬动西境格局的那根杠杆,而支点,就是千千万万背朝黄土、渴望一块自己土地的百姓。
忽然马车一阵急停,马车内三人立马撞了个大跟头,阿大连忙喊道:“二弟,你怎么驾的马车”
“大小姐,有情况碰到劫道的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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