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我们没地盘,那我们就先在这鲷城,为百姓讨回公道,站稳了脚跟给他们看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提高了些,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清:“去,传我的话,让教中护卫队集合。”
“既然朱老爷不肯来,那我们就亲自去朱府——不是去绑人,是去查他伪造地契、抢占民田的罪证。”
“他不是说我们不配跟他说话吗?那我们就用证据告诉他,公道面前,不分豪门泥腿。”
这话一出,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停了。百姓们望着洛阳,眼里先是惊讶,随即慢慢浮起些光亮——或许,这一次,真的不一样?
一名谋士眉头拧成了疙瘩,指节叩着案上的舆图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焦灼:“洛先生,不是不愿动兵,实在是眼下兵力捉襟见肘。”
他指尖划过舆图上鲷城的轮廓,“咱们的主力都分驻在四门——东门守着运河码头,西门扼着通往州府的官道,南门是粮车进出的要路,北门靠着山地,最怕有暗探偷袭,每处都得留足人手,少了谁都不行。”
“更别说别处的调度。”他顿了顿,指尖移向舆图边缘。
“莫将军带着悦军主力去打青鱼县了,那地方是漕运枢纽,拿下了才能打通粮道,他那边兵力正吃紧,根本抽不回人。”
“萧然去了轩县,带了一万多弟兄,那边刚开打,回援不来,否则后院起火更麻烦。”
“北边呢?西凉府的风聂狼子野心,总盯着咱们,那边派了一万多人驻在边境,是盯着他的,动了就等于把门户敞给人家了。”
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帐内众人:“算来算去,眼下能从鲷城周边调动的,满打满算不到一万人。这还得刨去守城的、巡街的,真能拉出去的,怕是连八千都凑不齐。”
话音刚落,角落里一位穿青布长衫的谋士扶了扶眼镜,上前一步拱手道:“洛先生,那朱府我曾远远看过,绝非寻常宅院。”
他屈指算了算,“院墙高五丈有余,全是糯米石灰浆混着碎石砌的,比鲷城的老城墙还结实。”
“墙头上铺着青石板,宽得能跑马,每隔十步就有个箭垛,垛口后常年站着护卫,手里都挎着弓,腰间别着短刀。”
“大门更是厉害。”另一名谋士补充道,“是两扇楠木大门,外面包着半寸厚的铜板,门环是生铁铸的,重得很。
“门内还有道千斤闸,听说机关在门房地下,只要一拉机关,闸板就落下来,刀劈斧砍都没用。”
“院里还挖了暗沟,连着城外的河,既能排水,也能藏人,说是早年防土匪时修的,后来越修越完善,简直就是个小型要塞。”
他叹了口气:“真要硬碰硬,以咱们眼下的兵力,未必拿不下来。”
“可朱府里那近千护卫都是亡命徒,又熟悉地形,肯定会死守。”
“咱们得架云梯、撞城门,少不了一场血战。”
“就算最后攻进去了,弟兄们折损怕是得过半,还得花力气清剿残敌——为了一个朱家,把手里的兵力耗在这,实在得不偿失啊。”
帐内一时安静下来,连风刮过帐帘的声音都听得见。
众人都看向洛阳,等着他拿主意——毕竟兵力是大华教的根本,眼下正是扩张的时候,每一分力气都得用在刀刃上。
洛阳却没看舆图,只指尖捻着茶盏盖,轻轻刮着杯沿的浮沫。
半晌,他抬眸,眼里没什么波澜,却带着股笃定:“兵力的事我知道,朱府的底细我也清楚了。”
他把茶盏往案上一放,“不必硬碰硬。”
众人都是一愣,殷副教主忙问:“洛先生有何妙计?”
洛阳站起身,走到帐中央,目光扫过众人:“传我命令,让能调动的弟兄即刻集合,不用带云梯、撞车这些笨重家伙,只带短刀、弓箭和绳索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清晰有力:“目标——朱家老宅堡垒。”
这话一出,帐内众人更懵了。那谋士忍不住问道:“洛先生,不带攻城器械,怎么进朱府?”
洛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没直接回答,只道:“去了就知道。朱府是要塞不假,可再结实的要塞,也有它的软肋。咱们不用撞门,也不用爬墙,自有法子让他们的‘铜墙铁壁’变成摆设。”
他看向殷副教主,“副教主,你亲自去点兵,半个时辰后,我要在府衙前看到队伍。”
殷副教主虽满心疑惑,但见洛阳胸有成竹,便不再多问,拱手道:“好!我这就去!”
众人面面相觑,虽猜不透洛阳的心思,却也跟着动了起来——这位洛先生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,他既说有办法,想必是早就摸清了朱府的底细,说不定……这场仗,真能打得不一样。
辰时刚过,府衙前的空地上便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。
近万名大华教武装弟兄列成方阵,青灰色的号服在日头下泛着冷光,腰间的环刀悬得笔直,刀柄上的红绸带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
队伍前头,洛阳跨在一匹白马上,青衫下摆被风扫得微扬,身后跟着殷副教主和几名亲兵,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,发出沉稳的“嗒嗒”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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