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副教主朝她递了个眼色,柳丝立刻会意,快步上前躬身听令。
“你去器械营一趟,”殷副教主声音清冽,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。
“让他们调五台攻城器械过来——就选最新造的那批投石车,要轻便些的,不用带撞车。”
“告诉营官,把器械搭在护城河边,正对朱府大门的位置,搭稳就行,不必急于攻城。”
青黛愣了一下,下意识看了眼朱府那三丈高的城墙:“副教主,就五台投石车?怕是够不上……”
“照做便是。”殷副教主打断她,语气温和却坚定,“洛先生自有安排。”
柳丝虽满心疑惑,却还是沉声应道:“是!属下这就去!”说罢,她转身翻身上马,马蹄在路面踏出一串清脆的声响,朝着器械处疾驰而去。
殷副教主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,才转回头看向洛阳,眼里带着几分探究:“洛先生,这五台投石车……是要配合先前那些东西用?”
洛阳摆了摆手,正想说什么,却见远处尘土飞扬,柳丝正带着一队士兵推着器械往这边来。
那五台投石车果然是新造的,木质光滑,梯身缠着防滑的麻绳,顶端还装着铁钩,看着就结实。
士兵们动作麻利,很快就在护城河边选了块平整的空地,将投石车稳稳架好,斜指天空,虽够不上城墙高度,却透着股蓄势待发的气势。
城墙上的朱怀安见状,果然坐直了身子,对身边的护卫道:“你看,我就说他们还是要硬攻!”
他冷哼一声,“不过就五台破投石车,也想攻进来?传令下去,让大家盯紧了。”
护卫领命而去,城墙上的弓箭手顿时都绷紧了弦,目光死死盯着那五台投石车,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。
不过半个时辰,先前派出去的几队人便陆续折返。
周将军带着弟兄们推着几辆板车回来了,车辕上挂着粗麻绳,绳上捆着些黑乎乎的东西——正是收集来的动物尸体。
许是天热,又或是本就腐坏了些时日,离着还有十几步远,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便飘了过来,混着血腥气和腐烂的酸馊味,熏得人下意识捂鼻。
有几只苍蝇嗡嗡地绕着板车飞,落在那些看不清原貌的尸块上,看得人头皮发麻。
周将军眉头皱得紧紧的,脸上沾了些泥污,显然这趟差事并不轻松,他隔着老远朝洛阳拱了拱手,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在:“洛先生,东西都带来了。”
几乎是同时,赵将军也回来了。他身后跟着的弟兄们每人拎着两个木桶,桶口用粗布盖着,可即便如此,那股独特的“米田共”气味还是透过布缝钻了出来,与尸臭味混在一起,更是让人避之不及。
赵将军一脸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灰,走到洛阳面前时还特意往后退了半步,像是怕沾到什么晦气:“洛先生,各村收集来的……都在这了,足有二十多桶。”
而护城河边,李将军早已带着人搭好了灶台。
五口乌黑的大铁锅稳稳架在砖石垒起的灶上,底下柴火正烧得旺,噼里啪啦地响,火光映得锅壁发红。
锅里的水早已沸腾,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白色的蒸汽直冲上天,带着水汽的热气驱散了些许恶臭,却也让周遭的空气变得又热又闷。
几个负责烧火的士兵额头上满是汗,正用长柄木勺搅着锅里的水,见洛阳看过来,连忙躬身示意:“洛先生,水都烧开了!”
一时间,护城河边像是成了个奇特的“作坊”——一边是散发着恶臭的尸块和木桶,一边是蒸汽腾腾的沸水锅,中间还立着五台崭新的投石车,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周围的百姓早已退到了远处,捂着鼻子远远观望,眼里满是好奇和疑惑。
大华教的弟兄们虽也觉得这阵仗古怪,却都按捺着没多问,只等着洛阳下令。
城墙上的朱怀安也瞧见了这一幕,那股飘上城的恶臭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,对着身边的刘师爷骂道:“这黄毛小子搞的什么鬼?弄这些污秽东西,是想熏死我们不成?”
刘师爷也捂着鼻子,脸色发白:“老爷,说不准是想耍什么阴招……要不要让弟兄们射箭把那些东西烧了?”
朱怀安瞥了眼城下那五台投石车,又看了看沸腾的铁锅,嗤笑一声:“烧什么?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!他有胆子就把这些东西扔过来,我倒要看看,能奈我何!传令下去,都盯紧了,别让他们耍花样!”
可他没注意到,洛阳站在护城河边,看着眼前准备就绪的一切,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。
他转头对身边的殷副教主道:“时候差不多了,该让朱怀安尝尝滋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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