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踩着沉稳的步伐,分作两路——一路朝着阿大的前军侧翼而去,另一路则朝着阿二的侧翼方向靠拢。
而此时,阿二早已率领一千五百名侧翼教众,如鬼魅般缠上了试图合围前军的蛮兵。
阿二手中的阔背环首刀劈砍如电,一刀便将一名蛮兵的木矛砍断,随即刀势不减,顺势劈向对方的肩膀,将其手臂硬生生砍了下来。
他麾下的教众也个个悍勇,或挥刀,或用短弩,死死咬住蛮兵的侧翼,不让他们前进一步。
“该死!”蛮族首领看到这一幕,气得浑身发抖。
他本想趁着前军孤军深入,用两侧的兵力将其合围歼灭,却没想到被阿二的侧翼缠住。
如今大华教的中军又压了上来,若是让他们与前军、侧翼连接起来,自己的合围计划不仅会落空,反而可能被对方反包围。
情急之下,蛮族首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他转头对身后的亲兵道:“让后面的人!绕到他们的后面!大迂回!把这群大华狗全都包起来!”
可他的话音刚落,洛阳便已看穿了他的意图。
洛阳勒住马缰,胯下的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,他却稳如泰山,对着传令兵厉声道:“告诉殷副教主!注意后方!弓弩手转向,监视蛮族后侧动向!再让中军加快速度,务必在蛮族迂回部队形成包围前,与阿大、阿二汇合!”
传令兵领命而去,高地上的殷副教主接到命令,立刻调整部署,让半数弓弩手转过身,箭头对准了蛮族阵形的后方。
而中军的教众们,也加快了脚步,“踏、踏、踏”的脚步声越来越急,如同一道移动的铁墙,朝着前军与侧翼的方向快速靠拢。
战场上的局势,瞬间变得更加紧张,大华教要连接三路兵力,打破蛮族的合围蛮族则要拼死完成大迂回,将大华教反包围。
而大连子村的土寨墙不高,却成了此刻村民们唯一的“观景台”。
数十号村民挤在墙垛后面,有的扒着粗糙的土坯,有的踩着半旧的木梯,连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孺,也悄悄从门缝或窗棂里探出头,目光死死黏着寨外那片厮杀正酣的旷野。
尘土被马蹄踏得漫天飞扬,金铁交鸣的脆响混着喊杀声,隔着半里地都能听得真切。
蛮兵的嘶吼如兽,大华教众的呐喊沉凝如雷,时而有中箭的蛮兵发出凄厉的惨叫,时而有教众被蛮兵的木矛挑飞,鲜血溅在黄土地上,瞬间被蒸腾的热气烘出一股腥甜。
村民们的脸都白了,有人扯着衣角的手在发抖,有人下意识地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,连呼吸都不敢大声——这哪里是打仗,分明是两伙吃人的猛兽在拼命,而他们这小小的村寨,就是猛兽嘴边的一块肉。
“族老,您给拿个主意吧!”人群里,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终于忍不住开口,声音带着压抑的颤音。
他叫二柱,是村里的猎户,平日里也算胆大,可此刻看着寨外那黑压压的人影,腿肚子都在转筋。
他身旁的老者,正是村里的族老福伯。福伯年近八旬,头发胡子都白了,脸上刻满了沟壑般的皱纹,此刻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,手里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,被他攥得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“我……我能有什么主意?”福伯的声音干涩得像被晒裂的土地,他活了大半辈子,见过最凶的事不过是山匪抢粮,哪见过这般阵仗。
“一边是杀人不眨眼的蛮子,去年隔壁李家坳,就是被他们屠了个干净,男人的头挂在树梢,女人和孩子被拖走,至今没个音讯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人群里的妇孺,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可另一边……是大华教啊!前些日子从西境逃来的货郎说,那是群叛军,比官府还狠,烧杀抢掠不说,还……还吃人!”
“吃人?”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。
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吓得尖叫一声,慌忙捂住孩子的耳朵,眼泪唰地就下来了:“那可怎么办啊?这不是前有狼后有虎吗?不管哪边赢了,我们都没活路了!”
“闭嘴!”福伯低喝一声,可他自己的额头上,也早已布满了冷汗。
他没见过大华教,也不知道货郎的话是真是假,可“叛军”两个字,就像块石头压在他心上。
大商王朝虽远,可官府终究是官府,大华教再怎么说,也是反贼。可……可那南蛮子,是真真切切会屠村的啊!
就在众人乱作一团,连福伯都六神无主的时候,村寨西侧那道几乎与山岩融为一体的侧门,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“叩叩”声。
那声音很有节奏,三短一长,是村里人才知道的暗号。
“谁?”守在侧门附近的一个年轻人紧张地端起了锄头,声音发紧。
这侧门本是村里人为了防备山匪,偷偷挖的应急通道,藏在一片灌木丛后面,门板是用和山岩同色的树皮包裹的,不仔细看,根本发现不了。
门外沉默了片刻,随即传来一个沙哑却熟悉的声音:“是我,小链子村的老张头!快开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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