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的豆腐坊前,伙计正掀开沉重的木盖,一股浓郁的豆香瞬间散开,引得早起的孩童围着摊子打转,眼巴巴地盯着刚出锅的热豆腐。
主街上更是热闹起来,挑着担子的菜农脚步匆匆,担子两头的青菜还带着露水,绿油油的晃人眼。
绸缎庄的伙计正踮着脚,将绣着缠枝莲纹样的锦缎挂出门外,阳光落在锦缎上,折射出细碎的光;了。
几个商贩蹲在街角,麻利地解开麻布口袋,将新鲜的水果、干货一一摆上摊子,嘴里还不忘吆喝着:“刚到的岭南荔枝,甜得很哟——”
形形色色的人在街巷里井然有序地穿行。
穿着粗布短打的脚夫,扛着沉重的货物,沿着墙根快步走着,时不时与相熟的商贩打个招呼。
身着襦裙的妇人,挎着竹篮,在菜摊前细细挑选着蔬菜,声音轻柔地与摊主讨价还价。
还有几个穿着体面长衫的文士,手摇折扇,慢悠悠地走在路边,低声讨论着近日的诗文,偶尔驻足,望着街边的景致点评几句。
整座城池像一架精密运转的机器,在晨光里有条不紊地开启了新的一天,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喧嚣却安稳的气息。
这份宁静与热闹交织的氛围,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、急促的敲门声猛地打破。
“咚!咚!咚!”
厚重的黑漆木门被人用力拍打着,声音响亮又急促,像一串惊雷滚过太守府门前的石阶,惊飞了门檐下几只正在梳理羽毛的麻雀。
门房老张正靠在门后的竹椅上打盹。他昨晚守了大半夜的门,此刻眼皮沉重得像粘了胶水,脑袋一点一点的,正梦见自己坐在家里,喝着老伴熬的热粥。
这阵急促的敲门声像一盆冷水,“哗啦”一下把他从梦里浇醒。
老张猛地睁开眼,嘴里下意识地骂了一句:“哪个杀千刀的!大清早的敲什么敲!赶着去投胎啊?”
他揉着惺忪的睡眼,慢吞吞地站起身,腰杆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,每走一步都忍不住“哎哟”一声。
他一边走,一边在心里嘀咕:“现在才刚过卯时,离太守处理公务的辰时还差着大半刻钟呢!谁这么不懂规矩,这时候来太守府闹事?”
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,脑子里瞬间闪过太守最近的模样——这几天,太守大人因为南境边境的战事,整日愁眉不展,饭也吃不下,觉也睡不好,昨天晚上还在书房里唉声叹气到后半夜,临走前特地吩咐,没有天大的事,不准任何人打扰他休息。
想到这里,老张的脚步顿了顿,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嘀咕。
他可是亲眼见过太守发脾气的样子,那雷霆之怒,能把人吓得腿肚子发软。
要是因为这大清早的敲门声,惊扰了太守大人的休息,别说自己这个月的月钱要泡汤,搞不好还得被太守杖责几十大板,撵出太守府去。
“来了来了!催什么催!”老张压着心里的火气,故意放慢了脚步,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喊,试图让门外的人知道自己已经醒了,也希望这声音能“提醒”一下对方——现在不是时候。
他走到门边,透过门上的小窗往外看,心里暗暗盘算着,要是门外的人说不出个正当理由,自己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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