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见教众借着草鞋防滑的优势,在湿滑的山道上如猿猴般灵活,专挑征南军重甲行动不便的破绽猛攻,而己方士兵或被绊倒后遭乱刀砍杀,或因铁靴陷进泥里难以起身,心头急火中烧,却仍沉声道:
“传令!未被围攻、尚能自行卸甲者,即刻至山岗下集合!卸甲只卸铁靴、铁手套,头盔重甲不得脱!”
军令如雷,借着亲兵的嘶吼传遍战场。
那些还未被教众缠上的征南军士兵,闻言立刻手脚并用地解开铁靴的带扣,沉重的铁靴落地时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露出的脚掌虽沾了泥,却瞬间摆脱了束缚。
铁手套的搭扣一解,僵硬的手指终于能灵活握剑。
不过半柱香的功夫,山岗下已聚集起数千人,个个顶着头盔、披着重甲,唯有手脚裸露在外,皮肤被山风刮得泛红,却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劲。
“随我来!先解袍泽之困,取其铁靴手套!”
吴将军一马当先,手中长枪一挺,数千人如一道黑色洪流,朝着被教众分割包围的己方阵营冲去。
他们手脚灵活,避开地上的绊马索与泥泞,遇着被围攻的同袍,便先挥刀逼退教众,再帮着卸下对方的铁靴与手套。
不过片刻,原本只有数千人的队伍,竟迅速扩充到数万之众。
这数万人个个顶着锃亮的头盔、裹着厚重的重甲,赤着的脚掌踩在泥地上稳稳当当,裸露的手掌紧握刀枪,很快结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阵型。
盾兵在前,将长盾斜斜架起,组成一道钢铁屏障。
长枪兵紧随其后,枪尖从盾缝中探出,如一片锋利的铁林。
后排的刀兵则护住侧翼,警惕着大华教叛军的偷袭。
阵型缓缓推进,每一步都踏得坚实,将那些还在猛冲猛砍的叛军逼得连连后退。
原本借着草鞋防滑、藤蔓绑刀占尽优势的大华教教众,此刻面对结阵的正规军,竟连靠近盾阵的机会都没有,砍在盾牌上的刀斧只溅起一串火星,反被长枪刺穿身体。
阿二站在土坡上看得真切,牙根咬得发酸,却不得不抬手下令:“撤!先退回山林!”
教众们不甘心地嘶吼着,却不敢违抗军令,纷纷借着地形往后退去。
阿二望着下方重新稳住阵脚的征南军,心头涌上一股无力感。
他太清楚双方的差距了,征南军是经过十年沙场淬炼的老兵,队列、阵型、配合都烂熟于心,哪怕卸了铁靴手套,仅凭那股子正规军的气势,就不是自己这群半老半新、靠一腔热血支撑的教众能比的。
更让他心急如焚的是,方才用来压制征南军阵型的诸葛连弩,箭囊早已见了底。
方才借着连弩的箭雨,还能勉强遏制住征南军的反扑,可如今没了箭矢,就像猛虎没了獠牙,再想挡住对方的进攻,难如登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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