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玉寒沉默几秒,笑了下:“你还真是个倔的。”
杜守拙没笑。他往前迈了一步。
敌人阵型微动。
他又迈一步。
第三步落下时,他突然暴起冲刺,直冲中间缺口。
郑玉寒紧跟其后。
五名敌人迎上。杜守拙刀光横扫,逼退两人,左臂故意暴露在外。一人果然扑来,抓向伤口。杜守拙顺势转身,刀柄砸断对方鼻梁,肘击后脑将其击晕。
另一人从侧面突刺,被郑玉寒一剑削掉半边肩膀。
剩余敌人不再上前,拉开距离,准备放箭。
杜守拙停下,站在尸体之间。他呼吸沉重,左臂几乎失去知觉。布条被血浸透,黑纹已蔓延至锁骨下方。
郑玉寒站到他身边,低声说:“你撑不住第二次爆发。”
“不用第二次。”杜守拙说,“一次就够了。”
他弯腰,从地上捡起一枚毒针。紫色针尖还在反光。
“他们知道我会走这条路。”他说,“也知道我的弱点。”
“所以设局。”
“但他们不知道。”杜守拙握紧毒针,“我早就不怕疼了。”
他把毒针插进腰带,伸手检查刀鞘。刀柄上的刻痕磨得发亮,是他这些年一路摸出来的痕迹。
“走。”他说。
两人继续前进。
敌人没有再围上来,而是散入雾中,远远跟着。
林子越来越密。树干粗大,枝叶交错,阳光照不进来。地面湿滑,每一步都要小心。
走了约一炷香时间,杜守拙忽然停下。
他闻到了一股味道。
不是香灰。
是止血粉。
和清漪常用的那种一样。
他低头看脚下。腐叶被翻动过,下面有一小块布角,边缘绣着半朵梅花。
他蹲下,拾起布片,放在鼻前。
确实是她的味道。
“她走过这里。”他说。
郑玉寒也蹲下查看地面:“脚印被掩盖了,但泥土有拖拽痕迹。他们是把她绑来的。”
杜守拙把布片收进怀里,贴着胸口。
他站起身,看向林子深处。
雾的尽头,隐约有黑烟升起。
祭坛就在那边。
他还来得及。
“我们加快。”他说。
郑玉寒点头。
两人提速前行。
十步之后,杜守拙忽然抬手示意停下。
前方一棵歪脖子树下,立着一块石碑。上面写着三个字:
卯时换人。
笔迹和祠堂地窖里找到的路线图一样。
“他们在交接。”郑玉寒说。
“说明清漪还没到祭坛。”杜守拙说,“他们还在转运。”
“我们可以劫人。”
“不行。”杜守拙摇头,“现在动手,他们会当场杀了她。”
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?”
“子时。”杜守拙说,“刘撼山要当着我的面完成血祭。那一刻,他会放松。”
“你也只有那一刻能赢。”
“所以我必须活着走到那时候。”
郑玉寒看着他,没再说话。
他知道这个人已经想清楚了。
不是冲动,不是疯狂。
是算计。
是忍耐。
是把命一条条押上去,也要换她回来的决心。
两人绕过石碑,继续前行。
雾更浓了。
能见度只有几步。
忽然,杜守拙脚下一滑。
他低头看去。
地上有一摊血,新鲜的,还没干。
他蹲下,手指沾了一点,捻了捻。
温的。
“刚过去不久。”他说。
郑玉寒警觉环顾四周:“可能有埋伏。”
杜守拙站起身,看向血迹延伸的方向。
那边,雾中有微弱的光。
像是火把。
他握紧刀柄,迈出一步。
第二步落下时,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响。
像是金属碰撞。
他抬头。
一片树叶飘下来,落在他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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