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守拙的脚步没有停下。火光映在洞口的石壁上,那道高大的身影还未冲进来,他已经转身迈步。山风从背后吹来,带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远处松林的气息。他背着清漪,腰带绑得结实,她的头靠在他肩上,呼吸轻而微弱。
山路陡峭,脚下是碎石和湿滑的苔藓。他每一步都踩得稳,左臂的黑纹还在皮肤下隐隐发烫,但不再像从前那样撕裂经脉。他能感觉到体内真气流转比以往顺畅,血池边悟出的心法已与断锋刀意相融。刀在身后,刀鞘半开,随时可出。
林间安静得反常,连鸟鸣都没有。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,像是有人在低语。他没理会,继续往前走。铜锁贴着胸口,偶尔轻轻晃动一下,像是在指引方向。
走出不到百步,左侧树林突然传来响动。一片枯叶被踩碎,声音极轻,却被他听得清楚。他脚步一顿,右手已经摸上了刀柄。没有回头,也没有停太久,继续向前走了三步。
接着右侧又有动静。
不是风,也不是野兽。是人踩在地上时故意放轻却仍露了破绽的脚步声。
他知道被盯上了。
前方山路收窄,两边是陡坡,坡上长满密林。这种地方最容易伏击。他放缓速度,左手悄悄将断锋刀从背后抽出半寸,刀刃与鞘口摩擦发出极细微的“嚓”声,随即停止。
他依旧前行。
七步之后,林中跃出十几名黑衣人,手持弯刀,蒙面遮脸,动作整齐地散开,呈半弧形围了过来。他们落地无声,刀尖朝外,封锁了去路。紧接着左右坡上又有二十多人冒出来,迅速合拢,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圈。
为首一人站在正前方,身材高大,嗓音沙哑:“杜守拙,你逃不出大巴山。”
杜守拙站定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把背上的清漪往上托了托,让她更紧地贴住自己。右脚微微后撤半步,重心下沉,刀柄完全握入掌心。他的目光扫过敌人阵型,发现左侧稍有空隙,可能是薄弱点。
那人冷笑一声:“刘帮主早料到你会从秘洞出来。这山路,就是你的葬身之地。”
杜守拙的手指在刀柄上收紧。
对方又说:“你背上那个女人,已经被关了十年。你以为救出来就完了?她活不过今晚。”
话音未落,杜守拙眼神一冷。
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,村子烧成灰烬,母亲倒在血泊中,父亲死在门前,妹妹失踪。他一个人躲在柴堆里,听着马蹄声远去。那时他就发誓,一定要找到她,一定要让凶手付出代价。
现在他做到了一半。
他还不能倒下。
也不能退。
他缓缓抬起刀,刀尖指向地面,刀鞘滑落半截,露出一寸寒光。火把照在刀面上,反射出一道冷芒。
包围圈里的黑风帮众开始移动,脚步前压,刀锋齐举。空气变得沉重,杀气弥漫。
“杀了他!”为首之人吼了一声。
两名帮众立刻扑上来,一刀砍向肩膀,另一刀直取腿部。杜守拙侧身一闪,左手肘撞在第一人胸口,那人闷哼一声往后倒。第二刀擦着他肋骨划过,布料裂开一道口子。
他借势旋身,断锋刀顺势拔出三分,刀刃横挡,挡住第三把劈来的刀。金属相撞,火花一闪。
更多人冲了上来。
四面八方都是刀影。他不敢大开大合,怕伤到背上的清漪。只能以小幅度格挡和闪避为主,脚下不断调整位置,始终护住身前死角。
一名帮众从背后偷袭,刀锋刚靠近,就被他察觉。他猛地低头,刀从头顶掠过,同时右腿后扫,踢中对方膝盖。那人跪倒在地,还没起身,已被他回手一刀鞘砸中后颈,当场昏死。
又有三人包抄右侧。他左臂发力,将刀横拉一圈,逼退两人,顺势一脚踹翻第三人。但这一动牵动旧伤,左肩处传来一阵钝痛,像是有铁钉在里面搅动。
他咬牙撑住。
这时候不能倒。
清漪还活着,就在他背上。
他记得她在秘洞里说的那句话:“哥,你来的……真慢。”
那不是责怪,是等了太久终于等到的安心。
他不能让她再失望一次。
他深吸一口气,体内真气缓缓流向左臂。那里原本是弱点,如今成了他最熟悉的痛感来源。他知道怎么用这份痛来刺激反应,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忍,什么时候该爆。
围攻的人越来越多,攻势越来越猛。他们显然受过训练,配合默契,几人一组轮番进攻,不给他喘息机会。
杜守拙渐渐被逼到山路中央,前后左右全是敌人。他背对着风,脚底踩着一块松动的石头,却没有挪开。他知道只要一动,就会露出破绽。
“你们以为,凭这些人就能拦住我?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却清晰。
为首那人狞笑:“我们不用杀你。只要你耗在这里,刘帮主亲自来取你项上人头。”
杜守拙冷笑。
刘撼山的名字一出现,他胸口就像被重锤砸了一下。那个人毁了他的家,囚禁了他姐姐十年,还妄图用她的血练功。那样的人,根本不配称“帮主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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