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守拙往前踏出一步,膝盖一软,差点跪倒。他咬住牙关,左手撑住刀柄才没倒下。眼前发黑,耳朵里嗡嗡作响,但他知道不能停。
身后传来杜清漪微弱的声音:“哥……”
他猛地回头,看见妹妹靠在墙边,脸色像纸一样白。郑玉寒半蹲着,一只手扶着柱子,另一只手按着腿上的伤口,血从指缝里渗出来。
刘撼山站在门口,右肩还在流血,衣服湿透了。他盯着杜守拙,眼里全是恨意。远处有脚步声越来越近,火把的光从通道深处照过来。
杜守拙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。
他转身冲到杜清漪身边,一把将她拉起来架在肩上。杜清漪轻得吓人,身子一直在抖。他没说话,只低声说:“抱紧我。”
郑玉寒咬牙站起来,抽出短刃握在手里。他看了杜守拙一眼,点了点头。
“走!”杜守拙低吼一声,背着妹妹冲向房间侧面的一道窄门。那门原本被杂物堵住,他一脚踹开,木板砸在地上发出响声。郑玉寒跟在后面,断后掩护。
三人挤进通道,刚跑出十几步,身后就传来怒吼:“追!一个都不能放走!”
刘撼山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。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,火光从背后逼近。
这条通道很窄,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。地面不平,杜守拙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背部的伤口又裂开了,血顺着裤腰往下流。他顾不上这些,只想着往前走。
杜清漪趴在他背上,呼吸越来越急。她想说话,却被颠得说不出完整句子。最后她抬起手,轻轻碰了碰他的脖子,像是在确认他还活着。
郑玉寒走在最后,时不时回头看一眼。他的腿伤加重了,走路一瘸一拐。但他始终没有停下。
跑了大约半炷香时间,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。左边通道低矮潮湿,右边稍宽但地面有拖痕。正中间一条路通向更深的黑暗,石壁上有水珠滴落。
杜守拙停下喘气。他放下杜清漪,让她靠着墙坐好。他自己也蹲下来,右手撑地,额头冒汗。
“怎么走?”郑玉寒问。
杜守拙没回答。他低头看地面,发现左边通道的积水表面有一层薄薄的浮尘,说明很久没人走过。右边的水面上有涟漪,还有几处脚印模糊可见。中间那条路虽然干净,但墙壁上的火把灰是新的。
他伸手摸了摸左边通道的石壁,霉斑厚实,手指一碰就掉渣。
“走左边。”他说。
郑玉寒皱眉:“太窄了,万一有埋伏出不来。”
“正因为窄,他们才不会防。”杜守拙撕下一块衣角,绑在右手腕上,“做个记号,回头好认路。”
说完他背起杜清漪,率先走进左侧通道。郑玉寒紧跟其后。
通道越走越低,到最后必须弯腰才能前进。杜守拙个子高,脑袋几次撞到顶部岩石。他忍着痛继续往前。
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。但他们都不敢放松。
走了约莫一盏茶时间,前方豁然开朗,出现一间小屋子。四面都是石头堆砌的墙,角落里有几个破木箱,地上散落着锈铁链和碎布。
杜守拙把杜清漪放在箱子上,自己靠墙坐下。他喘得很厉害,胸口起伏不停。郑玉寒检查了一下门,用一根断木顶住。
“能歇多久?”他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杜守拙摇头,“他们很快会发现我们换了路。”
杜清漪突然抓住他的手臂,声音很轻:“哥……对不起……是我拖累你了。”
杜守拙愣了一下,然后摇头:“别说这个。你是我的家人,我不带你走,带谁走?”
她说不出话了,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那只手上全是旧伤疤,手腕一圈深色痕迹像是烙上去的。
郑玉寒走到两人面前,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干粮,掰成两半。一半递给杜清漪,另一半递给杜守拙。
“吃点东西,待会还要动。”
杜守拙接过,没吃,先塞进杜清漪嘴里。她咬了一小口,慢慢咽下去。
这时外面传来喊声:“搜!分三队!活要见人死要见尸!”
是刘撼山的声音。他亲自追来了。
郑玉寒脸色变了:“他居然还能走这么快。”
杜守拙闭眼回想地形。这巢穴他来过一次,记得最深处有个通风井,通向山外坡地。但那井口很小,只能一个人爬出去。
他睁开眼,看向郑玉寒:“前面三十丈有通风井,只能容一人进出。”
郑玉寒明白他的意思:“你想让我先走?引开他们?”
“对。”
“我不走。”郑玉寒直接拒绝,“你要带她走,我断后。”
杜守拙沉默了几秒。他知道郑玉寒说得对。现在这种情况,谁留下谁死。
可他不能丢下任何人。
他低头在地上画了一条线,用铁链接着一块石头比划路线。“如果我们三个一起往上爬,会被堵在半路。但如果有人在外面接应,就有机会。”
“所以你打算分头行动?”郑玉寒问。
“嗯。”杜守拙点头,“你先走,到井口外等。我和清漪随后就到。你听见动静就动手,制造混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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