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脊杖打完,赵魁已是奄奄一息,背后血肉模糊,被直接拖了下去救治。他那几名随从也各自受了三十杖,惨叫连连。
校场上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。
裴宣再次上前,肃然道:“军规无情,望诸位引以为戒!督察队日后执法,亦将一如既往,绝不姑息!”
陈霄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众人,尤其是那些眼神中带着惊惧与深思的普通士卒,知道目的已经达到。他缓声道:“散了吧。各自回营,将今日所见,所思,传达下去。”
众人默然散去,脚步沉重。没有人再交头接耳,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震撼的一幕。
李三回到自己的营寨,独自坐在椅上,半晌无言。他心中的那点侥幸和不满,已被彻底的惊惧所取代。他意识到,梁山的天,真的变了。再不收敛,赵魁的今日,或许就是他的明日。
而更多的中下层头目和士卒,在震惊之余,心中却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。他们看到,在梁山,似乎真的开始有了“公道”,有了能约束那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头领的“法度”。那些曾经被视为“空谈”的规矩,此刻仿佛拥有了沉甸甸的分量。
当日下午,讲武堂再次开课。这一次,台下座无虚席,鸦雀无声。再也没有人敢在下面窃窃私语或者面露不屑。所有人,包括刘唐这样直肠子的好汉,都听得格外认真。因为他们知道,军师讲的每一句话,裴宣宣读的每一条军规,都是真的会要人遵守,真的会要人命的!
思想的种子,在铁与血的浇灌下,开始真正破土发芽。
然而,陈霄站在讲武堂上,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或敬畏、或沉思的面孔,心中并无太多轻松。他知道,杀鸡儆猴只能震慑一时,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将这种敬畏转化为内在的认同。而外部的风雨,也绝不会因内部的整顿而停歇。
就在他准备开讲时,一名亲卫匆匆上台,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陈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。
南山酒店密探急报,济州府境内近日兵马调动频繁,似有异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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