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风隘初战告捷的消息,如同一阵强心剂,注入了梁山总部。忠义堂内,弥漫着短暂振奋后的更深沉思虑。陈霄(朱贵)的手指在地图上关胜主力原先标注的位置轻轻敲击,眉头微锁。
“林教头他们打得好,打出了我梁山的军威,也验证了新式火器与防御战略的可行性。”陈霄首先肯定,随即话锋一转,“然,关胜非索超。前锋受挫,于他而言,或许只是拂去了一件兵器上的微尘。他不会因此退缩,只会更加谨慎,并拿出真正的手段。”
吴用点头附和:“兄长所言极是。关胜用兵,正奇相合。其主力动向不明,分兵意图未卜,此乃心腹之患。更需警惕者,乃是其军中那支行踪诡秘的小队。在下以为,此绝非普通斥候。”
正商议间,时迁如同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步入堂内,神色凝重,身上还带着夜露与泥土的气息。“首领,军师。神机营第三小队传回紧急讯息,他们于西北方向‘野狼峪’附近,发现了那支特殊小队的踪迹,并与之发生了接触。”
陈霄目光一凝:“详细说来。”
时迁语速快而清晰:“对方约三十人,皆着轻便皮甲,背负强弓劲弩,腰间配有奇特钩索与短刃,行动迅捷如猿,尤其擅长山地潜行与伪装。我第三小队凭借望远镜提前发现其行踪,设伏突袭,以手弩与烟雾弹先发制人,毙伤其数人。然对方反应极快,遇袭后并不恋战,立即借助地形分散撤离,撤退时步伐诡异,且有专人负责清除痕迹,极难追踪。我方亦有两名弟兄被其冷箭所伤,所幸伤势不重。”
堂内众人心中一凛。果然是精锐!神机营是梁山倾力打造的特种部队,装备、训练皆远超常规,又在提前设伏的情况下,竟未能将其全歼,反而让对方大部分人员成功脱身,且己方出现伤亡,这足以说明问题。
“可曾缴获对方装备?或从其伤亡者身上发现线索?”吴用急问。
时迁从怀中取出几件物品:“缴获强弓一把,弓力惊人,非普通制式;弩箭三支,箭镞狭长带血槽,透甲能力极强;另有一枚从其小头目身上搜出的铜制腰牌,花纹奇特,非宋军常见样式,背面刻有一个‘破’字。”
“破?”陈霄接过腰牌,入手冰凉,那一个“破”字,笔划如刀,透着一股斩断一切的锐利与决绝。他心中念头急转,“破甲?破阵?还是……专为破我梁山火器而来?”
“这支小队,名为‘破障’,乃关胜都督亲卫中遴选高手,由宣赞将军亲自操练,专为应对尔等火器、侦察、破袭之奇兵。”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角落响起,竟是白日里俘虏的一名官军斥候,经过初步审问与心理攻势,已有松动迹象,此刻被带上来提供信息。
那俘虏继续道:“小的……小的也只是听闻。宣赞将军貌丑却心思缜密,尤善器械与诡道。此‘破障营’平日训练,皆模拟山林、夜战、突袭火器工坊等科目,据说还专门研究过如何躲避和靠近贵军的‘轰天雷’……”
情报得到印证,堂内气氛更加凝重。关胜的准备,比预想的还要充分。这支“破障营”的出现,意味着梁山在技术、情报和特种作战上的优势,第一次遇到了针锋相对的挑战。
“时迁!”陈霄沉声道。
“属下在!”
“传令各方向神机营小队,提高警惕,改变原有固定巡逻路线,采用无规律交叉侦察与潜伏守候相结合的方式。重点加强对军工司、火药工坊、各主要砦堡外围,以及可能被敌军利用进行渗透的隐秘路径的监控!启用二号联络密码,增加暗哨与识别暗号。”陈霄迅速做出调整,“同时,加派精锐小队,主动出击,搜寻并猎杀这支‘破障营’!务必在他们造成实质性破坏前,将其拔除或重创!”
“得令!”时迁眼中寒光一闪,领命而去。阴影中的战争,已然升级。
接下来的两日,梁山控制区外围的山林、河谷、荒村,成为了两支精锐部队无声的角斗场。没有震天的战鼓,没有密集的军阵,只有偶尔惊起的飞鸟,短暂而激烈的兵刃交击声,以及倏忽即逝的弩箭破空之音。
神机营凭借陈霄带来的超越时代的侦察与反侦察理念,以及望远镜、指南针、简易瞄准镜(水晶打磨)、烟雾弹、强力手弩等装备优势,往往能先一步发现敌人,设下陷阱。
而“破障营”则展现出传统精锐的惊人素质,他们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,单兵作战能力极强,尤其擅长利用环境伪装和设置反陷阱,其精准的箭术与诡异的近身搏杀技巧,也给神机营造成了不小的麻烦。
双方你来我往,互有胜负,损失都在缓慢增加。这是一场意志、技巧与装备的终极考验。
终于,在第二个深夜,由时迁亲自带领的一支神机营精锐小队,利用缴获的“破障营”腰牌和模仿其联络方式,设下了一个精巧的圈套。他们在一条疑似“破障营”用来传递情报的路线上,伪装成遭遇小队损失、正在转移的“破障营”残兵,成功引诱并伏击了前来接应的一股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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