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的寒风卷过梁山校场,却吹不散场上肃穆的气氛。全体头领与士卒代表肃立,望着台上那块刚刚揭幕的青石碑——上面用遒劲的楷书刻着《梁山经济律》全文。然而,在这庄重时刻,许多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瞟向忠义堂方向——就在半个时辰前,时迁带领的搜寻队终于带回了坠毁“信天翁”飞行员的消息。
裴宣站在碑前,声音依旧如铁尺量布般精准,但若细听,能察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:“自整肃以来,查处粮秣贪墨案七起,军械私售案三起,走私案五起。涉案者皆依律惩处,无一宽贷。”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,“即日起,凡我梁山治下,所有钱粮调度、物资交易、赋税征收,皆以此律为绳墨!”
台下静得能听见旗帜在风中的猎猎作响。这肃穆不仅源于对新律的敬畏,更因为大家都心系那位生死未卜的飞行员。
陈霄(朱贵)站在台上,面色沉静,但眼底深处压着一丝焦灼。他刚刚听完了时迁的紧急汇报:飞行员找到了,还活着,但身负重伤,左腿骨折,身上还有多处被爆破碎片和树枝划伤的血口子。更令人心惊的是,时迁确认,在搜寻队抵达前,确有一批身份不明、身手矫健的人接近过坠机地点,双方甚至发生了短暂的交手,对方似乎意在灭口或掳人,见搜寻队赶到才迅速撤离。飞行员拼死抵抗,才幸免于难。
“人现在何处?”陈霄低声问时迁。
“已秘密送至安道全神医处救治,神机营派人十二个时辰看守。”时迁回道,“他昏迷前只说了一句……‘弩,很大的弩……从山背面射来的……’”
山背面?陈霄目光一凛,那已超出了梁山常规控制区,地形复杂,正是朝廷渗透的好方向。巨大的弩箭?这印证了之前的猜测。敌人正在学习和适应,甚至找到了对抗“信天翁”的方法。
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,走到台前,寒风掀起他的衣袂。此刻,他必须稳住军心。
“我知道,有人觉得这些规矩太严,束缚了兄弟们的手脚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压过了场下的窃窃私语,“可我要问:若无规矩,军工司如何造出齐整的火炮,让我们能击溃登州水军?若无规矩,商队如何能远航重洋,带回救命的稻种和硫磺?若无严格的操作章程和纪律,‘信天翁’的弟兄们又如何敢翱翔于九天,为我等洞察敌情?!”
他抬手一指那块青石碑,语气陡然加重:“这不是束缚,是护身的甲胄!是保住我们性命、赢得胜利的根本!今日我们立下的每一条规矩,都是在为明日更大的天地奠基!唯有法令严明,公私分明,我们才能在这强敌环伺之中,杀出一条生路,创出一片新天!”
人群安静下来,许多原本因飞行员事件而有些浮动的人心,渐渐安定。陈霄的话,将新颁布的经济律与最近的战绩、甚至与飞行员冒着生命风险执行的任务联系了起来,赋予了这冷冰冰的律法以热血和生命的意义。
就在这时,一骑快马冲破寒风,直驰校场而来。马上骑士是留守金沙港的水军头领童猛,他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,甚至顾不上全场肃穆的气氛,大声喊道:“首领!回来了!商队回来了!李俊哥哥和燕青兄弟的船队回港了!”
校场上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。陈霄心中一动,算算时日,东海商队的第二次远航确实该回来了。
“而且,”童猛喘着气,补充道,“他们还带回来一位怪人!红头发,绿眼睛,说的话叽里咕噜谁都听不懂,带着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!燕青兄弟让俺先来禀报!”
陈霄与台下的吴用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欧罗巴的传教士?竟然真的来了?这比预想的还要快。
他迅速稳定局面,宣布散会,令各头领回归本职,严加戒备,尤其注意防范远程弩箭的袭击。随后,他立刻与吴用、林冲等核心头领赶往忠义堂。
堂内,炭火驱散了寒意。李俊、燕青,以及明显黑瘦了不少但精神矍铄的张顺(他此次作为商队重要成员随行)已然在此等候,脸上都带着风霜与收获的喜悦。他们成功带回了更多的硫磺、占城稻种,以及陈霄点名要的甘蔗、棉花种子,并与几个南洋港口建立了更稳固的联系。
“辛苦诸位兄弟!”陈霄先肯定了商队的功劳,尤其赞许地看了张顺一眼,张顺沉稳地抱拳回礼,与昔日跳脱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随即,燕青引见了那位“怪人”。此人身着黑色长袍,胸前挂着银质十字架,高鼻深目,须发皆是棕红色,操着生硬古怪的汉话:“愿主保佑您,尊贵的将军。我,马克波罗,从遥远的欧罗巴,罗马来。”
当他把随身携带的木箱打开时,连见多识广的吴用都愣住了。箱子里除了几本羊皮封面、写着扭曲符号(拉丁文)的厚书,还有一个黄铜制的长筒,几件晶莹剔透、造型奇特的玻璃器皿,以及一个内部有齿轮转动、滴滴答答响着的精美机械物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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