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!御史刘顺!冒死进谏!”一声厉喝撕裂了殿中的凝重。
刘顺猛地出列,手指直指御阶前的朱祁钰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,却强撑着气势:
“京城粮秣短缺,其罪魁祸首,正是摄政王殿下!若非殿下强推那‘大明粮业公司’,扰乱粮市,构陷良贾,逼迫粮商,致人心惶惶,商路不畅,京师粮储何至于此匮乏?!此乃动摇国本,祸乱京师之罪也!请陛下明鉴!”
唰!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朱祁钰身上,殿内落针可闻。
于谦勃然变色,一步踏出:“放肆!王爷为国殚精竭虑,岂容你如此污蔑!”
朱祁钰却不急不恼,嘴角甚至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。
细细回想一下,哦,韩忠交上来的罪状中,刚好就有这人的名字。
“于尚书,莫急。”朱祁钰抬手虚按,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刘顺身上,仿佛在看一出好戏,“刘御史,就这些了?对本王,可还有别的不满?不妨一并说来听听。”
“非是不满,乃是实情!”刘顺梗着脖子,努力维持着“忠直”的姿态,“臣还得知,殿下私下与某些不法粮商勾连,竟用国库银钱收购其囤积之粮,再反手高价卖给百姓,所得暴利,尽数纳入你郕王府囊中!此乃窃国之举!”
“哦?”朱祁钰半眯着眼,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还颇为认同地点点头,“还有么?本王可还有其他‘罪证’?一并拿出来,让本王也开开眼?”
见朱祁钰如此淡定,反倒让刘顺心头一虚,气势顿时弱了三分,支吾着说不出更多
吏部尚书王直眉头紧锁,看向朱祁钰求证道:“王爷,刘御史所言…此事非同小可…”
“既然刘御史没词儿了,”朱祁钰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蟒袍袖口,“那本王可就要说说咯。”
“啪啪。”
他随意抬手,轻拍两下。
早已候在殿外的锦衣卫指挥使韩忠应声而入,步履沉稳,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书,径直走到朱祁钰面前躬身奉上。
朱祁钰随手抽出一张,两根手指夹着,像递一张名刺般递到刘顺眼皮底下。
“刘御史,你说本王扰乱粮市,逼迫粮商,导致京城缺粮。那这份东西…又作何解释啊?”
刘顺只扫了一眼那熟悉的笔迹和内容,瞬间如遭雷击,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,脸色“唰”地变得惨白如纸!
那竟是他亲笔写给陈老板等粮商,假意“劝诫”,实则暗示其“暂缓放粮”的密信!
信末他千叮万嘱看过即焚…可万万没想到,陈老板这帮蠢货,竟敢把如此要命的东西留着?!
完了!全完了!
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,刘顺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瘫坐在地,官袍下摆竟隐隐渗出湿痕,整个人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。
韩忠面无表情,拿起那份罪状,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:
“查!都察院御史刘顺!勾结奸商,收受巨额贿赂!于国难之际,教唆囤积居奇,散布恐慌,意图操控粮价,牟取暴利!罪证确凿!”
朱祁钰淡淡问道:“刘御史,对此,你可有异议啊?”
见他不语,朱祁钰直接宣布:“国难当头,此等蠹虫,死不足惜!韩忠!即刻将其拖去菜市口,斩首示众!抄没家产,充作军资!”
“遵命!”韩忠一挥手,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刻上前,架起烂泥般的刘顺就往外拖。
就在这时,户部郎中丁良瑞硬着头皮站了出来:“王爷且慢!刘御史纵然有过,然其行尚未酿成大祸,未曾实际造成损失。殿下如此严惩,立斩不赦,是否…是否太过酷烈,有失朝廷体面?”
于谦怒目而视:“丁郎中此言差矣!值此危亡之秋,其心可诛!若不严惩以儆效尤,何以安民心,振军心?臣附议王爷之裁断!”
王直也沉声道:“臣亦附议!此等行径,与通敌何异?当重典治之!”
朱祁钰的目光慢悠悠转向丁良瑞,嘴角那抹冷笑更深了:“啧啧,丁郎中,急什么?你以为…没你的事?”
他在韩忠捧着的罪证堆里慢条斯理地翻找,故意弄出点声响。
最后抽出一张纸,还煞有介事地对折了几下,只露出末尾一个清晰的签名角落,在丁良瑞眼前晃了晃。
“哟,看看,这不是我们户部郎中丁良瑞的名字么?”
群臣哗然,目光齐刷刷刺向丁良瑞!
“原来如此!”
“难怪他要替刘顺说话!”
“一丘之貉!狼狈为奸!”
“伪造的!!”丁良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跳了起来,指着那张纸。
“这绝对是伪造的!锦衣卫构陷忠良,手段卑劣,早有前科!前指挥使马顺便是明证!臣原以为韩指挥使出自王府,当能秉公持正,未曾想…竟也是这般蝇营狗苟之辈!请王爷严惩此獠,还臣清白!”
刘顺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,也挣扎起身道:“对,罪证肯定都是伪造的,我是无辜的。王爷你可要明察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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