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兴祖和范广也策马从战场边缘汇合而来。
两人下马,单膝跪地:“末将顾兴祖(范广),参见王爷!”
“二位将军请起!快快请起!”朱祁钰亲自上前扶起两人,脸上满是赞许,“顾将军断其后路,分割敌军,时机把握妙到毫巅!范都督火器营神威无敌,力挽狂澜!此战大胜,二位将军功不可没!”
顾兴祖咧嘴一笑,抱拳道:“托王爷洪福!末将幸不辱命!此战缴获颇丰!”
他侧身指向后方,“清点初步结果:斩杀瓦剌贼兵首级一千八百余颗,俘获轻重伤敌三百二十余人,其中百夫长以上军官十一人!缴获完好战马五百余匹,伤马两百余匹,损毁铠甲兵器无算,但完好的铁甲、皮甲亦有七百余副!”
“好!好!好!”朱祁钰连说了三个好字,这些缴获,尤其是战马和铠甲,这可都是好东西。“顾将军辛苦了!战利品务必仔细清点登记,妥善保管!俘虏严加看管,择日审问!”
“末将遵命!”顾兴祖大声应诺。
范广接着汇报道:“王爷,末将还有一事禀报。末将之所以能分兵及时支援西直门,实因彰义门战况有异。”
“哦?”朱祁钰目光一凝,“详细说来。”
“阿剌知院所部虽也大举进攻彰义门,攻势看似凶猛,擂鼓呐喊不绝,箭矢如雨。”
范广语气平静:“然其攻势多流于表面,士卒冲至壕沟前便逡巡不前,一旦遭遇毛福寿将军部稍强抵抗,便迅速后撤重整,极少发起真正决死的冲锋。其部伤亡甚微,毛将军处压力亦不算大,防线稳固。末将确认,阿剌知院这是在保存实力,并无真正破城决心。因此,末将才敢抽调部分火器营精锐,驰援西直门。”
“保存实力?虚张声势?”朱祁钰闻此一喜,嘴角勾起一丝冷笑,“好个阿剌知院!看来这瓦剌内部,也并非铁板一块啊……”
很快,初步的伤亡统计送到了朱祁钰手中:
孙镗部伤亡过半,阵亡及重伤者近两千,几乎人人带伤;顾兴祖部出击较晚,且出城之时,大势已定,故几乎没有伤亡;范广火器营损失也不大,仅有百余人伤亡。
合计明军伤亡近三千人。而瓦剌方面,初步清点战场遗尸就超过两千,俘虏三百余,加上范广火器营之前击杀和孛罗部溃逃时的损失,瓦剌此战折损兵力恐在四千以上!
对于总兵力十五万的也先来说,这也是不可忽视的一次失败,尤其是对其士气的打击。
这表明,明军就算遭遇土木堡之变,也依然能在野外击败瓦剌。
与西直门外明军的欢腾形成刺眼对比的,是瓦剌大营中压抑颓废的气氛。
孛罗和卯那孩狼狈地跪在地上,两人身上都带着伤。
卯那孩的肩甲碎裂,手臂用布条草草包扎,渗着血迹。
孛罗则看起来更惨,头盔丢了,半边身子被血染透。不过他并未受伤,只是他进大营前给自己伪装了一下。
也先高踞主位,脸色铁青,眼中燃烧着怒火。他派出的两支精锐,一支几乎被打残,一支损失惨重,却连西直门的边都没摸到!
“废物!都是废物!”也先猛地将手中的金杯砸在地上,“整整一万五千精兵!打不下一个小小的西直门?!还折损如此惨重!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?!”
卯那孩猛地抬起头,眼中充满不甘,指着孛罗嘶吼道:“太师!是他!我的前锋被孙镗缠住,向他求援,他却畏敌如虎,被范广的几杆烧火棍吓破了胆!只敢远远放箭,坐视我被明军合围!若非他见死不救,我部岂会……”
他情绪十分激动,牵动伤口,剧烈咳嗽起来,嘴角溢出鲜血。
“放屁!”孛罗像被踩了尾巴的狼,立刻跳起来反驳,“太师明鉴!是卯那孩贪功冒进,不等我部齐头并进就贸然冲击孙镗营地,结果被死死咬住!范广的火器营突然出现,火力之猛前所未见,我部数次冲锋,勇士们成片倒下!我让他快撤,合兵一处再战,是他自己犹豫不决,错失良机,才被明军包了饺子!他才是罪魁祸首!”
“懦夫!你分明是保存实力!”
“蠢货!是你害死了那么多勇士!”
两人如同斗鸡般互相指责,唾沫横飞,恨不得立刻拔刀相向。
也先冷眼看着两人狗咬狗,心中怒火更炽。
他当然知道两人都有责任,但此刻需要找一个更主要的替罪羊来承担失败的责任,维持军中的士气,绝不能让其他部族生出害怕明庭的心。
卯那孩部损失巨大,孛罗部虽然也伤亡,但骨干尚存,建制相对完整,心中已有计较。
“够了!”也先一声怒喝,压下了争吵。
目光最终落在卯那孩身上:“卯那孩!你身为大将,轻敌冒进,指挥失当,致使我瓦剌勇士损失惨重!更连累友军!此乃大罪!念你往日有功,且身负重伤,免你死罪!夺你部众一半,分给此战有功将士!杖责五十,以儆效尤!滚下去养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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