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所有明军都欢庆胜利,准备扩大战果之时,战场边缘再次传来隆隆的马蹄声!
一支规模不小的瓦剌骑兵,风驰电掣般从西直门方向杀来!为首大将,正是也先胞弟,伯颜帖木儿!
原来,伯颜在攻打西直门时,一直分心关注着德胜门主战场的动静。
当得知也先和阿剌知院不顾一切猛攻德胜门大营时,他就敏锐地嗅到了陷阱的气息!
当机立断,舍弃部分兵力缠住西直门的明军,自己则亲率本部最精锐的数千骑兵,火速驰援!
他的判断救下了也先和阿剌知院的性命!伯颜军如同一支锋锐的楔子,狠狠地撞向了正在外围疯狂追击、收割溃兵的石亨部侧翼!
“结阵!迎敌!”石亨反应极快,立刻收缩队形,放弃了继续扩大战果,转而迎战这支生力军。
两军相交,石亨虽然兵力稍占优势,但一时之间也难以速胜。
在伯颜拼死掩护下,也先和阿剌知院以及他们身边的核心残部,终于得以从石亨骑兵的绞杀网中挣脱,狼狈不堪地向远方逃去。
激烈的交锋暂告段落,伯颜见救援目的达到,也不恋战,虚晃一枪便率军迅速脱离接触,护着溃兵残部撤退。
石亨勒住战马,望着远去的烟尘,脸上没有丝毫大胜后的轻松,反而眉头紧锁。
他策马冲到范广面前,急促地吼道:“范都督!战机稍纵即逝!瓦虏虽败,但其主力未灭!他们营中尚有大量辎重、战马!绝不能让他们喘息!快!集合所有还有余力的步骑,随我直扑瓦剌大营!”
范广浑身浴血,几乎脱力,仍强撑着身体,嘶声下令:“能战的!都跟石都督走!快!别让瓦虏缓过气来!”
立刻有数千名虽疲惫但士气如虹的将士响应,重新集结。
石亨不再多言,马鞭一挥:“随我来!”带着这支混合的生力军,如同离弦之箭,再次向着瓦剌大营的方向狂飙突进!
安排妥当,范广这才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,一步步走向那面在尸山血海中屹立不倒、象征着胜利与不屈的金边赤龙大纛。
他要在第一时间,将这伟大的胜利,亲自禀报给那位始终与他们同在、激励他们死战不退的摄政王!
“韩指挥使,王爷何在?末将要向王爷报捷!”范广急切问道,声音嘶哑却饱含激动。
“本王在此。”
一个沉稳而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范广循声望去,只见朱祁钰正站在大纛之下,竟已卸去了沉重的铠甲,只着一身略显褶皱但依旧威严的亲王常服。
范广心中闪过一丝诧异:王爷为何卸甲?
但他此刻被胜利的狂喜和满身的伤痛占据,无暇细想。他强撑着几乎要跪倒的身体,挺直脊梁,声音洪亮却带着哽咽:
“王爷!瓦剌贼酋也先、阿剌知院,已被石总兵率军追杀溃败,向北鼠窜!石总兵正乘胜追击,直扑其大营,定要将其辎重尽焚,彻底断其筋骨!北京城……无忧了!”
朱祁钰脸上终于绽开一个释然而疲惫的笑容,长长呼出一口气。压在心头数月的大石,此刻轰然落地。
终于可以不用再夜宿军营,可以回到那柔软的床榻,享受汪氏、杭氏的温柔乡了。
目光扫过硝烟未散、尸横遍野却已响起阵阵欢呼的战场;
扫过眼前浑身浴血、摇摇欲坠却眼神坚定的范广;扫过周围同样疲惫不堪却难掩激动之情的韩忠和亲卫们;
最后落向更远处那些或欢呼雀跃、或默默包扎、或跪地痛哭袍泽的普通士兵身上。
他上前一步,对着范广,也对着所有能听到他声音的将士,深深一揖,朗声道:“诸位将士!辛苦了!此战全赖尔等浴血奋战,舍生忘死!本王代这北京城百万黎民,代大明社稷江山,谢过诸位忠勇将士!”
这一礼,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!
范广骇得魂飞魄散,慌忙侧身避开,急声道:“王爷!使不得!万万使不得!折煞末将了!此乃臣等本分!”
他身后的韩忠和一众亲卫也瞬间跪倒一片,连呼“不敢当王爷大礼!”
周围的士兵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,这可是堂堂摄政亲王!是龙子凤孙!自古只有臣民跪拜君王,何曾有君王向士卒躬身行礼?
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强烈的震撼,席卷了朱祁钰,他心中立刻想到了些什么。
“有功必赏,有死必恤!此乃朝廷法度,亦是本王心意!然,今日之功勋,非金银爵位可尽表;今日之牺牲,非寻常抚恤可告慰!”
朱祁钰抬手,指向这片饱含鲜血的土地:“本王决定,就在此地,就在这德胜门外,这片尔等以血肉铸就的壁垒之上——”
“立一丰碑,名为‘英魂碑’!建一座庙,名曰‘忠烈祠’!”
“碑上,将铭刻此役所有为国捐躯将士之姓名、籍贯、功勋!让千秋万代,永世铭记!”
“此祠,当仿太庙规制,祠内,将供奉此役所有忠魂牌位!不止于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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