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能再次深深叩首:“奴婢……谢王爷天恩!谢王爷栽培!”
“司礼监的位置,你坐稳了。东厂,本王也信你管得好。”朱祁钰最后敲打了一句:“以后,朝堂之上,宫闱之内,你和你侄儿的前程,只会更宽。明白本王的意思吗?”
“明白!奴婢明白!谢王爷大恩!”
“很好。”朱祁钰挥了挥手,如同驱赶一只苍蝇,“记住你的话。本王……只看结果。去吧。”
王诚如蒙大赦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,躬着身,倒退着出了书房,后背的冷汗已将内衬完全浸透。
书房内重归寂静,只剩下烛火偶尔的噼啪声。
打发走了王诚,朱祁钰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。
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无名火,在独处时又猛地翻涌上来,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韩忠卷宗里。
那个因绝望而被利用的伤兵,那些在沙场流尽鲜血,家人却连最后一点活命钱都要被层层盘剥的士卒……
“妈的!这群蛀虫!”他烦躁地低吼一声,猛地拍在桌案上。
这抚恤金的制度,简直是个筛子!从兵部到军营,层层经手,雁过拔毛!十两银子发下去,到士卒手里,能剩二两都算烧了高香!
这不仅是寒了万千将士的心,更是往大明国本的根基上刨土!老子刚带着他们在城头跟也先玩命,转头就让他们家小饿肚子?
长此以往,谁还肯为这朝廷卖命?
必须改!非改不可!
这个念头无比强烈。可怎么改?他靠在椅背上,眉头拧成了死结。钱粮、制度、贪腐的官吏……盘根错节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他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,直到烛火都暗淡了几分,依旧没能理出个万全的头绪来。
这股子无处发泄的烦闷,像块巨石压在心头,一直延续到次日清晨。
内侍来报:“王爷,商人杨园求见,说是……您要的‘镜子’,他做出来了。”
朱祁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长舒一口气。
总算……有个能听点响儿的好消息了。
能多赚点银子,总归是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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