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“小满糖坊”的门板还没卸完,就被一阵“咚咚”的敲门声砸得发颤。林小满刚把最后一盆果子摆上货架,门就被挤开了——隔壁卖菜的张婶、修鞋的李大爷、甚至连街尾开布庄的王掌柜都来了,手里攥着铜板,挤在柜台前嚷嚷:“小满,给我装两斤果子!听说知府大人今天要来检查,这果子肯定错不了!”
王二愣在原地,手里的油纸袋都差点掉在地上:“张婶,您怎么这么早?我们的果子刚摆出来,还没来得及吆喝呢!”张婶一把把铜板拍在柜台上,眼睛盯着货架上的桂花果子:“昨天听春桃说的,知府大人都要来尝的果子,我能不早点来?晚了怕是就没了!”
这话一出,后面的人更着急了,纷纷往前挤。春桃刚想维持秩序,就被人群挤到了角落,手里的抹布都飞了出去。小满赶紧站到柜台后面,一边给客人装果子,一边喊:“大家别挤,都有都有!今天做的果子多,保证每个人都能买到!”
可他还是低估了街坊们的热情。张婶买了两斤桂花果子,刚走,李大爷就挤上来:“给我装三斤芝麻果子,我那小孙子昨天吵着要吃,说你们家的果子比糖人还甜!”王掌柜更夸张,直接掏出一锭银子:“给我装十斤,我要带回去给店里的伙计尝尝,顺便给知府大人备一份,要是他尝着好,说不定还能给我布庄提个字!”
王二手脚麻利地装果子,嘴里还不忘吆喝:“大家别急,慢慢来!咱们的果子都是今天早上刚做的,热乎着呢!甜而不腻,外脆里软,知府大人都夸好!”可没半个时辰,货架上的果子就见了底,连给知府大人准备的两斤“特供果子”(特意挑的个头匀称、糖霜均匀的)都被挤在最前面的刘大娘抢了去。
“哎!那是给知府大人留的!”王二急得跳起来,伸手想把果子抢回来,结果刘大娘抱着果子就往外跑:“什么知府大人,我孙子还等着吃呢!再说了,知府大人想吃,还能没有?”说着就没影了,气得王二直跺脚:“这可怎么办!知府大人马上就要来了,连个果子都没剩下,难道要让他吃空货架吗?”
小满也慌了神,赶紧让春桃去后厨看看,还有没有没摆出来的果子。春桃跑后厨转了一圈,耷拉着脑袋回来:“掌柜的,后厨就剩点没揉好的面团和半锅糖稀了,连个半成品都没有。”
就在这时,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,伴随着衙役的吆喝:“知府大人驾到——闲杂人等回避!”王二吓得脸都白了,拉着小满的胳膊:“小满,要不咱们赶紧把铺子关了吧?等知府大人走了再开!”小满瞪了他一眼:“关什么关!咱们又没做错事,只是果子卖完了,跟知府大人解释清楚就行。”
话是这么说,可当苏知府穿着官服,带着几个衙役走进铺子时,小满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。苏知府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货架,又看了看满地的油纸袋,皱了皱眉头:“林掌柜,我听说你家的果子很受欢迎,怎么我来了,连个果子都没见着?”
王二赶紧上前解释:“大人,不是我们不准备,是街坊们太热情了,一大早都来买果子,说想尝尝您要检查的果子,结果没一会儿就卖空了,连给您留的都被抢了!”苏知府愣了愣,随即笑了:“哦?还有这种事?看来我这‘检查’,倒成了给你家果子做宣传了。”
旁边的衙役也笑着说:“大人,这说明林掌柜的果子做得好,街坊们都认可,比检查什么都强。”苏知府点了点头,目光落在后厨:“既然果子卖完了,那我就看看你们的后厨,卫生要是过关,也算没白来一趟。”
小满心里一紧,赶紧领着苏知府往后厨走。春桃早就把后厨打扫得干干净净,灶台擦得锃亮,面粉和糖霜都装在干净的陶罐里,标签贴得整整齐齐。苏知府看了看灶台,又看了看装材料的陶罐,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不错,后厨很干净,材料也摆放整齐,看来林掌柜是个用心做事的人。”
可就在这时,王二突然想起了什么,赶紧往后厨跑:“哎呀!我昨天熬糖稀的锅还没洗!”小满心里咯噔一下,赶紧跟过去,只见灶台上放着个黑糊糊的铁锅,锅底还沾着点焦糊的糖稀——昨天熬完糖稀太累,忘了洗锅,本想今天早上洗,结果被街坊们一闹,彻底忘了。
苏知府也跟着走了过来,看见黑糊糊的铁锅,皱了皱眉头:“林掌柜,这锅是怎么回事?怎么没洗干净?”王二赶紧抢着说:“大人,这锅是昨天熬糖稀用的,本来想今天早上洗,结果太忙忘了,不是故意不洗的!我现在就洗,保证洗得比脸还干净!”说着就端起锅往水缸跑,结果脚下一滑,锅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锅底的焦糊糖稀掉了一地,逗得衙役们都笑了。
小满又气又笑,赶紧给苏知府道歉:“大人,实在对不住,是我们太马虎了,以后一定注意,每天都把锅碗瓢盆洗干净。”苏知府摆了摆手,笑着说:“没事,谁还没个马虎的时候。不过这锅确实得洗干净,不然下次熬糖稀,容易有焦糊味,影响果子的味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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