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西市的晨雾还没散尽,青石板路上沾着昨夜的露水,踩上去咯吱作响。“小满糖坊”的门板刚卸下一半,门环还没来得及擦净,就见张记糖铺的张老板拎着布幌子急冲冲跑来,布幌子上“芝麻果子”的字迹被汗水浸得发皱,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促销纸,脸涨得通红,一进门就喊:“林掌柜!出事了!陈老板那老狐狸疯了!”
小满刚把新熬的桂花糖浆倒进陶瓮,闻言擦了擦手上的糖渍,接过促销纸——劣质的黄纸上用粗墨写着“陈家糖行,亏本让利,糖油果子两文一个”,墨迹还带着点晕染,显然是赶印出来的。他指尖捏着纸边,心里一沉:陈家的糖油果子成本价至少四文一个,两文钱卖,纯属赔本赚吆喝。
“这老东西是想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!”王二凑过来看完,气得把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摔,“他跟三阿哥串通好了,用低价把客人都拉走,等咱们撑不住倒闭了,他再垄断汴京糖市!”话音刚落,联盟里李家糖铺的李老板、赵家糖铺的赵老板也陆续赶来,一个个脸色铁青。
“我家今早开门半个时辰,就卖出去三斤果子,往常这个点早卖完十斤了!”李老板拍着大腿,“有客人说陈家两文一个,非要去那边买,拦都拦不住!”
赵老板叹了口气,从怀里掏出账本:“我家更惨,昨天的营业额比平时少了六成,再这么下去,连房租都付不起了。要不咱们也降价?哪怕不赚钱,先把客人留住再说?”
这话一出,不少人都动了心。小满却摇了摇头:“陈老板本钱厚,能撑十天半个月,咱们小本生意,降价就是赔本赚吆喝,撑不了三天就得关门。他的果子用的是陈年老糖,还掺了不少面粉,百姓图便宜买一次,绝不会买第二次。咱们得用别的法子,把客人拉回来。”
他转身从货架上抱下一个陶罐,打开盖子,桂花蜜饯的甜香瞬间飘满屋子:“咱们联盟十二家糖铺,每家都有特色——张记的芝麻果子脆、李记的花生糖香、赵记的核桃糕糯……不如做‘联盟联名礼盒’,把每家的招牌果子装进去,分量比单买十二家的总和多两成,价格却只收八成。另外,凡是买一斤果子的客人,就送半斤桂花蜜饯,让百姓觉得‘占了便宜’,自然会来咱们这儿。”
张师傅捋着胡子点头:“林掌柜这主意妙!蜜饯是咱们自己腌的,成本不高,却能让百姓觉得实惠。再加上礼盒能送礼,比陈老板那单一的果子强多了!”众人一听,都觉得这办法可行,当即决定当天就筹备,下午就推出活动。
后院瞬间成了临时作坊,十二家糖铺的伙计们扛着自家的果子赶来,筐子堆得像小山。王二自告奋勇负责打包礼盒,他搬来一摞印着“汴京糖商联盟”的朱红漆木盒,拿起果子就往里装,嘴里还哼着小调:“装礼盒,送蜜饯,客人来了笑开颜……”
装到张记的芝麻果子时,他手忙脚乱,顺手就把芝麻果子塞进了印着“李记花生糖”的盒子里。张老板正好来送新出炉的芝麻果子,看得清清楚楚,笑着打趣:“王兄弟,你这是把我家的果子装进李记的盒子,帮我给李老板拉客呢?要是客人吃了喜欢,以后都去李记买芝麻果子,我可要找你算账啊!”
王二脸一红,赶紧把果子拿出来换:“哎呀!装错了装错了!我这就换过来,保证每家的果子都‘对号入座’!”可等张老板转身走了,他又忙着给下一个礼盒装货,不小心把李记的花生糖倒进了赵记的核桃糕盒子里,最后还是翠儿拿着清单过来核对,一个个检查,才把所有礼盒都装对,没再出岔子。
另一边,李二牛听说要去“刺探军情”,兴奋得直搓手,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,揣着五文钱就往陈家糖铺跑。刚到西市口,就见陈家糖铺门口排起了长队,百姓们都举着铜钱,吵着要“两文一个的果子”。李二牛跟着队伍排了半个时辰,终于轮到她,递上两文钱,买了一个热乎乎的果子。
她咬了一大口,瞬间皱起眉头——果子又干又硬,牙都硌得生疼,糖味淡得几乎尝不出来,还带着点陈糖的酸涩味,比自己第一次熬糊的黑炭还难吃。“这啥破果子啊?”李二牛故意提高嗓门,让周围的人都听见,“没甜味就算了,还硌牙!两文钱都嫌贵,还不如去买块红薯吃!”
站在柜台后的店员脸一沉,指着她骂:“你这妇人懂什么!这是陈家糖行的招牌果子,不爱吃就别买,别在这儿胡搅蛮缠,影响我们做生意!”
“我花钱买的果子,还不能说两句了?”李二牛把咬了一口的果子扔回柜台,“你们这是骗钱!以后谁还来买你们家的果子!”说完,她昂首挺胸地转身就走,留下店员在原地气得跳脚,排队的百姓也小声议论起来:“听这大姐说,果子好像不怎么好吃啊……”“要不咱们去联盟的糖铺看看?听说买果子还送蜜饯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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