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跟着？”
林筱扒着座椅靠背，使劲往后窗看。那辆黑色越野车像个沉默的鬼影，稳稳地咬在后面几百米处，不远不近，你加速它也加速，你减速它也松点油，专业得让人心头发毛。
“甩不掉。”陈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但方向盘在他手里稳得像焊死了，“对方驾驶技术很好，而且……可能对我们的路线有预判。”
“试试绕路？”“苏晚”建议。
陈默点了点头，在一个岔路口突然拐进了一条相对狭窄的省道。后面的黑车毫不犹豫，跟着拐了进来。
“看来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。”陆辰不知何时已经醒了，眼神清明地看着后视镜，“不像是要攻击，否则早有机会。更像是……监视，或者护送？”
“护送？谁这么好心？”周小雨抱着背包，紧张兮兮。
林筱忽然想到什么：“会不会是……‘守望者’？外婆留下的联络方式，他们收到了？”
“有可能。”“苏晚”沉吟，“但也不能排除是‘观测者’想放长线钓大鱼，等我们回到老巢一网打尽。”
这种敌友不明的感觉，比直接冲上来干一架还磨人。
“前面有个废弃的货运站场，岔路多，照明差。”陈默看着导航（离线版），突然说道，“陆总，要不要赌一把？我们进去，如果他们还跟着，就尝试接触；如果他们守在外面，我们就找别的路溜。”
陆辰略一思索：“可以。注意安全。”
破皮卡猛地一拐，冲进了一个锈蚀大门半开着的旧站场。里面堆满了废弃的集装箱和工程机械，黑影幢幢，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半死不活地亮着。
陈默驾驶着皮卡在集装箱迷宫里快速穿行，七拐八绕，最后猛地刹停在一个巨大的储油罐阴影后面，熄火关灯。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，竖起耳朵。
引擎声由远及近，那辆黑车果然跟了进来，车速不快，似乎在搜寻。它在岔路口停了一下，然后……竟然也关了车灯，悄无声息地滑行，最终停在了距离他们藏身处大约五十米外的一个空旷地带。
车门打开，下来两个人。一男一女，都穿着便于活动的深色便装，身形精悍。他们没有四处张望，也没有掏武器，就那么站在车边，似乎在等待。
男的抬手看了看腕表，然后朝着皮卡大致的方向，用不高但清晰的声音说道：“‘幽谷之息，星纹为凭’。苏女士留下的东西，好用吗？”
暗号！
真的是“守望者”基金会的人！
车厢里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，但警惕并未完全放下。对方能找到他们，还能对上暗号，实力可见一斑。
“苏晚”看了看陆辰，陆辰微微颔首。
陈默重新发动车子，缓缓从阴影里开了出去，停在距离对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。车灯打开，照出那两人的面容。男人约莫四十多岁，面容刚毅，眼神沉稳；女人三十出头，短发利落，目光锐利。
“我是韩青松，这位是叶棠。隶属‘守望者’第七外勤组。”男人主动开口，语气平和，“我们收到了苏念云前辈留下的紧急联络信号和坐标，一直在外围监控和清除‘观测者’的追踪痕迹。看到你们安全下山，就跟过来了。”
“清除痕迹？”陆辰下车，走到车灯前，打量着对方。
叶棠接口，声音干脆：“你们从山里出来到上公路这段时间，后面起码跟了三拨‘观测者’的外围眼线。我们处理掉了两拨，剩下这拨技术不错，被你们自己发现的就是他们。不过现在也清净了。”
原来之前感觉到的“清净”，不全是运气好。
“感谢。”“苏晚”也下了车，走到陆辰身边，“我是苏晚。”她用的是自己的身份，没有解释这具身体的复杂情况。
韩青松和叶棠看到“苏晚”的脸（苏言的脸）时，明显愣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如常，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和……困惑？他们显然知道苏晚已故，也对苏言有所了解，但眼下这情况显然超出了简报范围。不过他们训练有素，没有多问。
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韩青松快速说道，“‘观测者’虽然暂时被引开，但他们在这片区域的资源很多。我们有安全通道和临时安全屋，可以带你们去。苏前辈留下的资料，也需要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进一步分析，尤其是那芯片里的东西。”
陆辰和“苏晚”交换了一个眼神。目前看来，对方可信度较高，而且确实提供了帮助。
“可以。”陆辰点头，“但我们有个伤员需要立刻处理，也需要一个绝对安静、不受打扰的地方。”
“明白。”韩青松示意叶棠，“小叶，你开他们的车。陆先生，苏女士，请上我们的车。放心，路线是临时的，安全屋也是启用后首次使用。”
换车，换路线。韩青松驾驶技术娴熟，专挑小路，时不时还绕个圈子。叶棠开着那辆破皮卡跟在后面，负责清理可能的尾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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