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内外,一片诡异的寂静。方才的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已然消失,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投降叛兵粗重的喘息,衬托得那扇洞开的殿门愈发肃穆沉重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门口那相互扶持的两人身上——玄衣染血、面具下唇色苍白的萧夜离,以及虽鬓发微乱、衣裙沾尘,眼神却清亮坚定的楚倾凰。
皇帝的目光如古井深潭,缓缓扫过广场上的狼藉,最终落在二人身上,沉默着,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,让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将士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。
“咳咳……”萧夜离忍不住又低咳一声,一丝鲜红再次溢出唇角,他握着楚倾凰的手却更紧了些,试图将她完全挡在自己身后。
楚倾凰感受到他的维护,心中一暖,却轻轻挣开,上前半步,与萧夜离并肩而立,随后朝着御座方向,姿态标准地行了一个大礼,声音清晰而沉稳:
“臣女楚倾凰,幸不辱命。叛军首领赵无极已然伏诛,余众皆已投降,请陛下示下。”
她没有居功,没有炫耀,只是平静地陈述结果,将处置权交还给了最高统治者。
皇帝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、难以察觉的波动。他没有立刻叫起,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面如死灰、瘫软在地的太子萧天宸。
“太子,”皇帝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,“楚倾凰方才所言,赵无极临死前未曾反驳。你,有何话说?”
萧天宸浑身一颤,连滚带爬地扑到御阶之下,涕泪横流:“父皇!父皇明鉴!儿臣冤枉!都是赵无极那狗奴才欺上瞒下,儿臣对此一概不知啊父皇!定是……定是有人陷害儿臣!”他语无伦次,惊恐之下,下意识地看向楚倾凰和萧夜离,意图明显。
“陷害?”皇帝语气平淡,却更令人心悸,“你的心腹将领,持着你东宫令牌,调动部分御林军和江湖人士,攻打朕的皇宫,口口声声要‘清君侧’,目标直指三皇子与楚将军之女。如今证据(目光扫过楚倾凰手中的令牌)与叛军首脑的指认(虽死,但其行为已是明证)皆在,你告诉朕,是谁在陷害你?如何陷害?”
“儿臣……儿臣……”萧天宸瘫在地上,抖如筛糠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就在这时,柳如烟忽然挣脱了宫女的搀扶,扑到太子身边,对着皇帝连连叩首,声音凄婉绝望:“陛下!陛下!太子殿下一定是被奸人蒙蔽!他一向仁孝,对陛下忠心耿耿,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?定是有人利用赵无极,构陷太子!求陛下明察!楚……楚妹妹她……她方才在殿外施展那般……那般手段,岂是常人能为?焉知这不是她与幕后之人设下的圈套,意在扳倒太子啊陛下!”
她将矛头再次引向楚倾凰的“异常”,试图将水搅浑,用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”的恐惧来转移皇帝的注意力。
果然,她这话一出,不少官员看向楚倾凰的眼神又带上了惊疑不定。方才那箭矢不侵、身法如魅的一幕,实在太过震撼,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。
萧夜离眼神一寒,正要开口,楚倾凰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。
她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柳如烟,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怜悯:“柳姐姐,到了此时,你还要执迷不悟,为虎作伥吗?”她转而面向皇帝,从容道:
“陛下,臣女方才所为,并非什么妖法。臣女自幼随父习武,于内功一道略有天赋,家父曾授予一套秘传的护体罡气与轻身法门,只是平日鲜少动用,危急关头方能激发些许。至于声音能传遍广场,不过是利用此地回音壁效应,加之臣女运气于喉的技巧罢了。若陛下不信,可令宫中高手查验臣女内力路数,或寻类似构造之地一试便知。”
她这番解释,半真半假。内力护体、轻功身法、利用环境扩音,都是这个世界武道范畴内可以理解(即使极为高深)的能力,巧妙地将系统的能量护盾、身法辅助和扩音效果归因于此,让人难以证伪,尤其是她确实出身武将世家,有家传绝学也说得通。
皇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,不置可否,却也没有深究,转而看向都察院左都御史程大人:“程爱卿。”
程御史立刻出列,手持那叠从刘启明外宅搜出的密信账册副本和李氏血书:“陛下,臣已初步核实,刘启明通敌叛国、贪墨军饷证据确凿,其中多次提及‘奉东宫令谕’、‘殿下之意’,与楚小姐方才所言,以及赵无极叛乱之行,相互印证。人证(虽刘启明死,但其夫人李氏及部分往来经手人尚在)物证俱在,请陛下圣裁!”
铁证如山,链条完整。
皇帝缓缓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绝。
“太子萧天宸,”皇帝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,响彻大殿,“身为储君,不思修身立德,反而结党营私,勾结外敌,断送边关将士性命于前,悍然发动宫变、弑君犯上于后!罪证确凿,天地不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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