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故人风雪至
听到江家已至府门外的通报,沈国公当即忘了方才的不快,拉着沈母就要往外走。
沈母连忙拽住他的衣袖,低声道:知道你与屹川多年未见,心中急切。可稳重些,都是做父亲的人了,怎么还这般毛躁?我如今可算知道怀安那性子是随了谁。
她顿了顿,语气转为柔和:况且你不会忘了云容已经过世了吧?我们这般成双成对地去迎客,岂不是徒惹屹川伤心?
胡说!分明是那小子自己不学好,与我何干!沈国公嘴上反驳,脚步却停了下来,不过夫人说得是,是为夫欠考虑了。
他转向门房管事,急切问道:你可看见我那老友了?他...可还好?
管事面色略显古怪,躬身回道:老爷,未见江老爷,只有江少爷一人前来。
什么?夫妻二人俱是一惊。
沈国公顿时焦急起来:屹川不是这般失约之人,夫人,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?为夫得去问问。
他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,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。
沈母见他这般模样,也不由得心慌,急忙跟了上去。
暖玉阁内,芳儿轻声回禀:小姐,慕公子已经走了。他临走时让奴婢带句话,您可要听?
见沈清辞正对着手中的香囊出神,芳儿便安静侍立一旁,不敢打扰。
那香囊是上好的湖绉所制,以金银双线绣着并蒂莲纹,针脚细密,右下角还绣着一个极小的字。
丝线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看得出制作之人的用心。
香囊内装着上等的沉水香,这是慕容璟特意托人从南海寻来的,说是能安神静心。
这是慕容璟在她十岁生辰时所赠。
那时他亲手为她系在腰间,笑着说:愿与清辞妹妹,永结同心。
自那以后,她便将这香囊视若珍宝,一直小心翼翼地收在匣中,生怕有所损毁。
此刻,沈清辞凝视着香囊上精致的绣样,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初见时的场景。
那年春宴,桃花纷飞如雨,那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笑着向她走来,将一枚新摘的桃花别在她鬓边。
她曾天真地以为,这就是要与她共度一生的人。
却不知,这个看似温润的少年,竟是日后将她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。
想到前世家破人亡的惨状,想到父母兄长的尸骨无存,沈清辞心头怒火翻涌。
握着香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。
那精致的并蒂莲纹在她掌心扭曲变形,仿佛在嘲笑她前世的痴傻。
小姐,您这是怎么了?
芳儿见状,忍不住出声提醒。
这可是您最珍视的香囊啊......
沈清辞猛地回神,松开紧握的手,冷声问道:
慕容璟让你带什么话?
他说...他总归是站在您这边的。
站在我这边?
沈清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若不是经历过那场惨痛的重生,她或许真会被这虚伪的承诺所迷惑。
芳儿,去探探江家人到了没有。
顺便找几个下人,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。
她指向妆台旁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。
里面装满了这些年慕容璟送来的各式礼物:有他亲手雕刻的玉簪,有他四处搜罗来的奇珍异玩,还有那些写满甜言蜜语的信笺。
每一件都承载着前世的她视若珍宝的回忆。
如今却只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。
这些都是慕公子送您的,小姐您......
让你扔就扔!
沈清辞的声音陡然转冷,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起慕容璟!
芳儿不敢再多言,连忙领命退下。
此时国公府正厅内,沈国公焦急地来回踱步,晃得沈母心烦意乱:
你能不能别再转了?哪有一点国公的样子!
夫人,为夫这心里实在不安。你说屹川他会不会已经......
说的什么晦气话!沈母打断他,你就这么不盼着你兄弟好?
那他为何不来?
许是身体不适?
那也该差人说一声,我亲自去接他来府上养病!
沈母一时语塞。
这时下人引着一位年轻公子步入正厅:
老爷,夫人,江公子到了。
快请!沈国公急忙迎上前。
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,二老都不由怔住。
眼前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,身着一袭素色锦袍,腰束玉带,身形挺拔如修竹。
他眉目清俊,气度从容,那眉眼间的神韵,竟与记忆中年轻的江屹川有七分相似。
正所谓故人之子有故人之姿,这一眼,仿佛让他们回到了年少时光。
少年面色略显苍白,却更衬得那双眸子漆黑如墨,其中仿佛藏着说不尽的故事。
察觉到二老的失神,江临渊从容作揖:
草民江临渊,拜见国公爷、国公夫人。
这一声将二人从回忆中唤醒。
沈国公上前扶起他:贤侄何必多礼。你父母是我们的故交,这些虚礼就免了。
礼不可废。江临渊神色恭谨,临渊敬的是国公这些年为国操劳的功绩,与私交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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