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渐合,京城的长街华灯初上。
江临渊独自走在青石板路上,素色衣袍在晚风中轻轻拂动。
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与往来行人擦肩而过时,他仿佛一个游离于世外的孤客。
回想起方才在国公府的种种,他唇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。
这位沈小姐,当真是胆识过人。
他低声自语,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,又夹杂着些许无奈。
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举,莫非就不怕坏了名声?
他停下脚步,望向远处巍峨的宫墙。
自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,他见过太多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。
却从未见过像沈清辞这般敢于打破常规的女子。
从明日起,我怕是就要成为这京城中最有名的癞蛤蟆
他自嘲地笑了笑。
若是让现代的那些同学知道,我这个穿越者竟落得如此境地,怕是要笑掉大牙。
他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。
那原本是个平凡的日子,他与室友相约在校外的小餐馆聚餐。
就在他们谈笑风生时,一个孩童突然挣脱母亲的手,冲向了马路中央。
几乎是本能反应,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。
刺耳的刹车声、路人的惊呼声,还有身体被重重撞击的剧痛——这些记忆碎片至今仍会在午夜梦回时浮现。
再醒来时,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,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。
他还记得第一次睁开眼时,看到的是一张憔悴却温柔的脸庞——那是他这一世的生母。
然而这份温暖太过短暂,不过月余,她就因产后虚弱撒手人寰。
本以为凭借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,能在这个世界大展拳脚。
谁料命运多舛,三岁时,父亲又遭政敌构陷,被罢官抄家。
他还记得离京那日,父亲抱着他站在城外长亭。
回望那座渐行渐远的城池时眼中的落寞。
本以为能与父亲相依为命,在江南水乡过着平淡却安宁的日子。
谁想在他十四岁那年,父亲染上重病。
那个总是温和地教他读书写字的男人,在陪他过完生辰后便与世长辞。
临终前,父亲紧紧握着他的手,断断续续地交代着未完的心愿。
想到这些,江临渊心中泛起一阵苦涩。
他仰头望天,看着暮色中初现的星子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这浮生若寄,他始终像个过客,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。
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。
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他的面前。
这马车外表看似普通,但细看之下,车厢用的是上好的楠木,车辕的雕花也极为精致。
拉车的两匹马更是神骏非凡,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。
江临渊眸光微动,心中了然:终于来了。
车帘内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,音调古怪,分不清是男是女:
江临渊江公子?还请上车一叙。
车夫利落地放下马凳,做了个的手势。
这车夫身形矫健,动作干净利落,显然不是普通的赶车人。
江临渊从容登车,车厢内点着一盏琉璃灯,柔和的光线照亮了不大的空间。
马车随即平稳地驶动起来,几乎感觉不到颠簸。
而此时国公府内。
沈国公背着双手在厅内来回踱步,好不容易才从老友离世的震惊中缓过神来。
这孩子,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?他喃喃道,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惜。
沈母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,轻轻放下茶盏,瞥了他一眼:
若是早说了,你还会同意他退婚吗?
沈国公一时语塞,张了张嘴,终究没能说出话来。
现在该关心的是婚约到底退了没有。沈母皱眉道,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,方才临渊那欲言又止的样子,怕是辞儿又出了什么主意。
去把小姐请来。
侍立在门外的丫鬟连忙应声而去。
不多时,沈清辞翩然而至。
她今日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襦裙,发间只簪着一支简单的玉簪,却越发衬得她清丽脱俗。
她环视四周,不见江临渊的身影,便向父母行礼问安。
辞儿,沈母开门见山,目光锐利如刀,临渊让我们来问你。你实话告诉娘,是不是又有什么盘算?
沈清辞心知瞒不过精明的母亲,索性将方才与江临渊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,连带着将两人的交易也和盘托出。
随着她的讲述,沈国公的脸色愈发阴沉,沈母的眉头也紧紧锁起。
厅内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。
胡闹!
沈母气得脸色发白,猛地拍案而起。
你当临渊是什么?随意利用的工具吗?
说什么事成之后必有重谢,你可曾想过,他有没有命等到你的重谢?
此事一旦传开,慕家会放过他吗?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?
沈国公也是一脸震惊:
辞儿,你这不是把临渊当冤大头吗?
我们沈家何时做过这等不义之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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