》。
这些传单,并未大张旗鼓地散发,而是通过幽冥司控制的说书人、茶馆小二、货郎的口,悄无声息地流入了扬州府的大街小巷。
与此同时,“残谱重编”活动正式启动。
幽冥司张贴告示,重金邀请全城的老艺人、老票友,凭记忆还原夜嚣子当年那首未唱完的绝唱——《焚心调》。
“每还原一段唱词,每记起一段曲牌,便可在金陵共治灯上,为夜嚣子点亮一盏‘忆音灯’。”
起初应者寥寥,但当第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乐师颤抖着哼出开篇的几句唱腔,声音苍凉如秋风扫叶,**听觉上传来一声轻微的“叮”响——那是第一盏忆音灯在共治光网上亮起的魂铃之声**;**视觉上**,夜空骤然浮现出一点暖黄微光,像是迷途灵魂归家的第一步。
那一刻,整个扬州府都轰动了。
那不仅仅是一盏灯,那是对一段被遗忘的艺术、一个被埋葬的生命的追忆与尊重。
七日之内,三百二十七盏“忆音灯”接连亮起。
星火燎原,汇成璀璨的星河,那磅礴的、纯净的“记忆香火”,如天河倒灌,源源不断地涌入夜嚣子的本相之影,让他焦黑的轮廓渐渐清晰,魂体也愈发凝实——**触觉上**,他第一次感受到魂核不再虚浮,而是有了重量,仿佛重新拥有了血肉之躯。
黄榜贴出第三日,城东张家药铺门口排起了长队。
都是些曾跪求无门的病人亲属。
他们不说话,只是默默将写着愿望的红布条系在门前柳树上,远远望去,像一片燃烧未尽的灰烬。
就在这片沉默中,第一面回音壁亮了起来。
黄榜贴出的当晚,幽冥司的灯奴十二,便在扬州府的各个村口、集市,悄然立起了一面面光滑如镜的石壁,名为“回音壁”。
“司主,这是何意?”陆知微不解。
“他不是正神吗?正神就该有求必应。”沈观灯冷然道,“我们帮他记账。”
幽冥司放出风声:凡向“文乐神庙”许下的愿望,若七日之内未能应验,只需将当初的愿文投入村口的回音壁前,愿文便会自动显影。
短短三日,上百面回音壁上,密密麻麻地浮现出无数祈愿。
那些字迹,起初是代表着希望的金色,可随着时间流逝,七日之期一到,竟齐刷刷地由金转黑,如同催命的状纸,触目惊心——**视觉冲击强烈,宛如百面灵堂镜同时映出亡者名单**。
回音壁的顶端,更被好事者刻上了统一的标题:《您求的,他装没看见》。
这百壁连成的景象,宛如一座巨大的阴间诉状墙,无声地控诉着神明的失职与冷漠。
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一位老妇的哭诉。
她跪在回音壁前,声泪俱下:“我儿病危,我去求文乐正神赐个药签,磕了三天头,神像闭目不视!倒是昨夜,梦里一个焦面郎君入梦,虽不言语,却指了城东张郎中的铺子……我儿的命,是那焦面郎君救回来的啊!”
一言既出,人群如沸水泼雪,沉默炸裂成怒潮。
沈观灯站在台下阴影里,听着民意翻涌的声音——她知道,等待已久的“听证夜”,不能再拖了。
时机已到。
沈观灯当即下令,于金陵共治灯的光网之下,召开一场史无前例的“万民听证夜”。
没有神坛,只有一座露天的戏台。
当年幸存的老班主、隐退的乐师、火灾的亲历者,被一一请上台。
夜嚣子就静静地坐在台角,不辩一词,不发一言,只将自己那张被烈火焚毁的脸,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。
他的沉默,胜过千言万语。
当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乐师颤抖着指向上首的神庙方向,泣不成声地道出:“当年赵文乐为吞并我们戏班,曾多次威胁班主,‘若不交出地契,便让你们唱不了下一出太平戏’……”
全场,一片死寂。
沈观灯飘然上台,手中托着那份复原的纵火证据拓本。
她环视台下万千百姓,声音清冷而有力,传遍全场:
“诸位,请看这纸上被抹去的真相——它曾是一个活人最后看到的世界。”
她缓缓走向灯坛。
万人屏息。孩童停止啼哭。风也停了。
当那页泛黄的纸落入火焰中心的一瞬——
百面回音壁同时震颤,那些曾金色而后转黑的愿望,竟如冤魂离体,化作一道道漆黑火蛇,升腾而起,在空中汇成一条奔涌的怨河,直扑州府神庙!
“轰——”
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滚油。
刹那间,百面回音壁上所有未被兑现的黑色祈愿,竟化作一道道愤怒的黑色火焰,汇成一股洪流,冲天而起,精准无比地轰向州府神庙的穹顶!
“咔嚓!”
一声脆响,响彻云霄。
在万民的注视下,“文乐正神”那座高大华美的金身之上,赫然出现了一道深邃的裂痕!
深夜,幽冥司。
谢无歧的身影凭空出现,他手中那枚监察三界的令牌,正微微震颤,发出不安的嗡鸣——其尖端泛起一丝血纹,那是当册封神只涉嫌欺诈信众时才会触发的“赤鉴之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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