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脊谷,名副其实。两侧的山脊如同被巨神用斧头劈开,陡峭、荒凉,裸露的黑色岩石在终年不散的寒风中显得格外狰狞。谷内的风不是吹,是啸,是刮,像无数把冰冷的锉刀,试图磨碎一切敢于踏入此地的生灵。
江小鱼一行六人,顶着这能把人冻成冰雕的恶风,终于在暴风雪彻底封山前,抵达了谷口。这里已经是地图上标记的极限,再往里,连老哈蒙的记忆都模糊了。
谷口深处,矗立着一座仿佛与山岩融为一体的、低矮而古老的石塔。塔门前,一个穿着灰色破旧长袍、身形佝偻的老人,如同早已等候多时。他双眼紧闭,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,如同干裂的土地,手中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杖。
“灰袍埃兰…”江小鱼低声念出老哈蒙提到的守墓人的名字。
听到脚步声,盲眼老人埃兰抬起头,用那双空洞的眼窝“望”向来人,喉咙里发出如同风穿过石缝般的沙哑声音,低吟着一首旋律古怪、词句破碎的古老挽歌:
“…双星…同耀…亦同晦…”
“…陨落之夜…圣火…逆流…”
“…姐妹…执刃…相对…”
“…非叛…即殉…”
“…唯镜…能辨…真伪…”
吟诵完毕,他“看”向江小鱼的方向:“外来者,带着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…来了。”
江小鱼从行囊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瓶内蕴金红双色、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的【双生共鸣酿】。瓶子一出现,周围的寒意似乎都被驱散了几分。
埃兰伸出枯瘦如柴、布满老年斑的手,轻轻抚摸着陶瓶的瓶身,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奇异力量。他沉默了片刻,缓缓点头:
“是了…是唤醒‘镜心’的钥匙…”
“但记住…饮者必须…自愿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,
“镜映本心,强启则魂碎…若她心存一丝抗拒…过往便是…噬魂的毒药。”
进入石塔,内部比外面更加阴冷、昏暗。沿着螺旋向下的石阶走了不知多久,众人来到塔底一间空旷的圆形密室。密室中央,一面巨大的、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古老青铜镜,静静地矗立在那里。镜面模糊不清,映照出的人影扭曲而黯淡,仿佛蒙受了无尽的岁月尘埃。
塞拉菲娜站在镜前,凝视着镜中那个模糊而陌生的自己,久久没有动作。她的手指微微蜷缩,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那段被封印、或者说她潜意识里拒绝回忆的过去,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怪兽,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和排斥。
江小鱼没有催促,也没有说什么大道理。他只是走到密室角落,那里有一个她平时在酒馆里常坐的位置。他点燃了三支散发着松香的粗蜡烛,将温暖的光晕投射在椅子周围,然后,将一瓶散发着淡淡甜香和温暖气息的【追忆甜酿】,轻轻放在了椅子旁的小石台上。
“不急。”他走到塞拉菲娜身边,声音平静,“我们有的是时间。”
他指了指那瓶酒和摇曳的烛光,
“无论你在镜子里看到什么,经历什么…记住,回来的时候,这里永远有盏灯亮着,有杯…不算太好喝,但绝对管够的热酒,等着你。”
塞拉菲娜的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。她缓缓转过头,看了看那在阴冷密室中显得格外温暖的角落,又看了看江小鱼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。那里面没有怜悯,没有逼迫,只有一种纯粹的…“我在这里”的支持。
良久,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。她伸出手,接过了江小鱼递来的那杯【双生共鸣酿】。
然后,她转向青铜镜,举起酒杯,对着镜中那个模糊的虚影,如同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,仰头,将杯中那金红交织、蕴含着血脉与记忆力量的酒液,一饮而尽!
“嗡——!!!!!”
就在酒液入喉的刹那!青铜镜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刺目欲盲的金红色光芒!光芒如同实质的潮水,瞬间吞噬了整个密室!无数破碎、扭曲、却又无比清晰的幻象,如同决堤的洪水,蛮横地涌入塞拉菲娜的脑海,也如同全息投影般,展现在密室中每一个人的眼前!
那是百年前的光辉帝国!那是屹立于山巅、圣光缭绕的伊利亚斯堡!圣殿之中灯火高燃,帝国的军团严阵以待,准备迎击来自深渊的威胁!气氛庄严肃穆,充满了悲壮与决绝!
然而,就在这关键时刻,幻象的焦点锁定在圣殿一角——一个穿着华丽祭司长袍的老者,正对着一个年轻、眼神还带着些许迷茫和狂热的少女——正是年轻时的薇拉!——暗中施展着某种诡谲的咒术!无形的精神力量如同毒蛇般钻入薇拉的意识,她的眼神,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从坚定变得混乱,从清澈变得…充满了扭曲的仇恨与偏执!
画面飞速流转,最终定格在最为惨烈的一幕——
年轻的薇拉,脸上带着一种被蛊惑后的疯狂与“正义感”,亲手逆转了守护圣殿的核心符文阵列!原本用来对抗外敌的神圣力量瞬间失控、反噬!耀眼的圣洁白光如同海啸般倒卷而回,无情地吞噬了阵列周围毫无防备的帝国主力军团!惨叫声、爆炸声、建筑崩塌声交织成一片!伊利亚斯堡在光芒中倾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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