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“烈阳之扉”地窖,光线昏暗,只有一盏松脂灯在石桌上跳跃着昏黄的火苗,将周围堆积的酒桶和古怪仪器投射出扭曲拉长的影子。空气中弥漫着酒香、草药味,以及一丝…若有若无的、仿佛来自遥远地底的焦糊与血腥气。
江小鱼将那张昨夜莫名出现的焦黑兽皮残图,小心翼翼地铺在石桌上。他没有立刻去研究那些模糊的线条和标注,而是拿起那盏松脂灯,开始用灯焰散发出的热量,缓缓地、均匀地烘烤着兽皮的边缘。
老莫在一旁紧张地看着,手里还抱着一本比他脸还厚的、封面像是某种硬皮生物的古籍。
随着温度升高,奇异的事情发生了。那焦黑的兽皮边缘,原本看似烧灼痕迹的地方,竟然逐渐浮现出了原本肉眼不可见的、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、更加精细复杂的纹路!那些纹路蜿蜒扭曲,充满了某种原始的、令人不安的力量感,标注出了七个用骷髅头标记的节点,以及一行用古老大陆语写就的、如同诅咒般的警告:
【心火不熄,门永半开。】
“我的天…” 老莫凑近了些,鼻尖几乎要碰到兽皮,他颤抖着翻开手中那本古籍,对比着上面的某些插图和符号,“老板…这…这纹路的绘制手法,还有这颜料中残留的能量波动…和我们在【梦语醇醪】里分析出的、那些构成星丝的核心成分…一模一样!”
他猛地抬起头,脸色有些发白:“这根本不是什么地图!这是一张…一张用特殊血脉和灵魂力量书写的…‘召唤令’!或者说…是某种仪式的‘邀请函’!”
江小鱼凝视着兽皮上那仿佛在缓缓流动的血色纹路,眼神深邃。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抬起头,看向地窖里仅有的几个人——老莫、闻讯赶来的塞拉菲娜和加百列,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:
“从现在起,关于这张图的存在,以及它可能代表的一切…”
“全面封锁消息。”
“任何人,未经我的允许,不得以任何形式,向酒馆之外的任何人,透露半个字。”
他的命令,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。
当晚,酒馆地窖里那个神秘的【梦境酿造槽】,再次到了每周自动运转的时间。然而,这一次,它并没有像之前那样,生成一瓶完整的、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梦酿。
槽底只是缓缓地、凝结出了一层薄如蝉翼、闪烁着微弱紫光的晶体薄膜。那薄膜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,内部似乎封存着某种极其不稳定的能量。
“奇怪…这次怎么只出了个‘锅巴’?” 老莫一边嘀咕着,一边拿着他特制的小镊子和容器,小心翼翼地想要取样分析。
就在他的镊子尖端即将触碰到那紫晶薄膜的瞬间——
“噗…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。
那层紫晶薄膜毫无征兆地骤然崩解!化作无数细微到极致的紫色光点,但这些光点并未消散,而是瞬间融合成了一道无形的、却带着强烈精神波动的涟漪,以酿造槽为中心,猛地扫过了整个地窖,乃至大半个酒馆!
刹那间!
所有身处酒馆范围内的人——正在擦拭杯子的江小鱼、抱着战锤闭目养神的塞拉菲娜、在房间内研读律法典籍的加百列、甚至是在厨房偷吃宵夜的老哈蒙——所有人的脑海中,都毫无防备地闪过了一幅完全相同的、清晰无比的画面:
那是一片翻涌着暗红色岩浆的、巨大而灼热的湖泊!湖中央,矗立着一座由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、风格狰狞古老的祭坛。祭坛的中央,并非供奉着什么神像,而是…斜插着一把造型古朴、却已然从中断裂的青铜酒壶!壶身布满了斑驳的铜绿和灼烧的痕迹,但在那断裂处,隐约可见一行用古老语言铭刻的文字——
【以我之血,照彼长夜】
画面一闪而逝,但那把断裂青铜酒壶的形象,以及壶身上的铭文,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个人的意识里。
塞拉菲娜猛然睁开了双眼,那双冰封的眸子里,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与…难以置信的神色!她握紧了战锤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
“那壶…不是普通的帝国遗物…”
“那是…光辉历三七二年,帝国叛乱爆发的前夜,由当时的皇家炼金总会会长亲自监督…销毁的…三件‘初酿圣器’之一!”
“它应该…早已不复存在了才对!”
初酿圣器!与伊利亚斯家族血脉紧密相关的禁忌之物!
江小鱼立刻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员,再次进入了祭坛下的密室。他将那张焦黑兽皮残图,与众人脑海中刚刚看到的、那座岩浆湖祭坛的幻象结构,进行仔细对比。
结果令人心惊——两者在核心结构、能量节点分布上,高度吻合!
“看来,情况很明朗了,虽然明得有点吓人。” 江小鱼敲了敲石桌,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,“有一股力量,或者说,一个或者一群‘人’,非常迫切地希望我们…去那个所谓的‘心火祭坛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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