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,先是死死地盯住地面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、重现了往昔悲剧的雾影,然后猛地转向江小鱼,声音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颤抖:
“你…你怎么会知道这里?!你怎么会…重现…”
江小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。他只是平静地拿起那个粗陶酒壶,又倒了一杯【灰烬回响】,然后,向着萧景行,递了过去。
“不是我找到了这里。”
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废墟上显得格外清晰,
“是酒…是这里面蕴含的,属于这片土地的…记忆与不甘…带我来的。”
他看向萧景行那双充满了震惊、警惕与一丝深藏痛苦的眸子,
“你说…‘火不起,门不开’…”
“但有些门,萧先生…”
“它从来就不在地上…”
“而在…人的心里。”
萧景行看着江小鱼递过来的那杯酒,又看了看地面上那残留的雾影,脸上神色变幻不定,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。那杯看似普通的酒,在他眼中,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诱惑与…未知的危险。
迟疑了足足有半分钟之久,他终于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缓缓地、几乎是僵硬地…伸出手,接过了那杯酒。
然后,在江小鱼平静的注视下,他闭上眼,仰头,将杯中那带着灰烬与心火气息的酒液,一饮而尽!
酒液入喉的刹那——
萧景行浑身猛地一震!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!他霍然睁开双眼,瞳孔剧烈收缩、震颤!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景象!
在他的脑海中,并非出现了什么恐怖的幻象,而是响起了一个他以为早已被时光磨灭、却始终深埋心底的、无比清晰而温暖的声音——那是他父亲,在家族覆灭、烈火焚身的前一刻,用尽最后力气,在他耳边留下的低语:
“景行…记住…”
“酒中有魂…”
“其魂不在…酿造之术多么精妙…”
“而在…酿酒之人的…一颗…至诚之心…”
“噗通…”
萧景行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,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两步,手中的玉骨折扇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焦黑的土地上。他左袖之中,那枚一直被他贴身收藏、偶尔会发出悲鸣的家族酒爵残片,此刻如同感受到了血脉的共鸣与极致的情绪冲击,发出了前所未有的、清晰而急促的嗡鸣!
他猛地抬起头,那双总是充满了谋士的冷静与疏离的眼眸,此刻布满了血丝,死死地盯住江小鱼,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嘶哑:
“你…你到底是谁?!”
“为什么…为什么你的酒…”
“能…能唤醒…亡者的声音?!”
江小鱼平静地看着他,缓缓将粗陶酒壶收回布囊。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者炫耀,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。
“我?我只是一个开酒馆的。”
“我不是什么唤醒亡魂的巫师…”
“我只是…没有把他们…”
“把那些被历史遗忘、被污名化的名字和故事…”
“仅仅当成…可以用来交易、或者随意丢弃的…‘材料’。”
他迎上萧景行那充满质问的目光,
“你恨我?恨我用酒作为诱饵,钓出了你内心最深的秘密和痛苦?”
“但你可知道…”
“那个被你,被整个帝国历史定义为‘堕落祭司’的玛迦…”
“他在灵魂彻底消散前,说的最后一句话…是什么吗?”
江小鱼一字一顿,清晰地复述了那句话,
“‘我…不是恶鬼…我只是…不想…被忘记……’”
这句话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萧景行心中那堵由仇恨、偏执和所谓“理性”构筑的高墙。
就在江小鱼话音落下的瞬间——
远处,烈阳之扉酒馆的方向,一道纯粹而温暖的金色光柱,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,穿透了夜幕,仿佛在与这片废墟上的对话遥相呼应!
与此同时,江小鱼的视野中,系统提示悄然浮现:
【叮!领地「神秘度」提升 0.7 点!】
【叮!触发隐藏成就:「酒通幽冥」!解锁特殊声望:往逝之友。】
而在无人注意的废墟阴影处,一道窈窕的红色身影,正慵懒地倚靠在一截断裂的石柱旁。正是去而复返的红绡。
她指尖轻轻触碰着自己唇上那点鲜艳的朱砂印记,望着场中那失魂落魄的萧景行和淡然自若的江小鱼,唇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妩媚笑容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,低低呢喃:
“这一局…”
“终究是…”
“真心…”
“赢了算计呢…”
请君入瓮,未必需要刀剑森森。
有时候,只需敬上三分…由往事与真诚酿造的…独特酒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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