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办?
电光石火之间,她猛地想起了自己额角的伤。一个借口瞬间成形。
她抬起手,指尖微微颤抖着,却不是伸向萧烬的手腕,而是轻轻抚上自己额角的膏药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痛楚和虚弱之色,声音带着气弱游丝的歉意:“殿下厚爱,臣女……臣女感激不尽。只是……臣女坠楼时,似乎伤了手臂经络,如今手指僵麻无力,连端碗都吃力,实在……实在无法为殿下精准诊脉。若是误判了殿下脉象,臣女万死难辞其咎……”
她说着,眼中适时地蒙上一层水雾,看起来委屈又无助,将一个受伤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病弱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萧烬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抚在额角的手,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。
时间仿佛再次凝固。
沈知微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,几乎要跳出来。她在赌,赌萧烬不至于在一个“重伤未愈”的未婚妻面前,过于咄咄逼人。
良久,萧烬缓缓收回了手。
就在沈知微以为危机暂时解除,暗自松了半口气时,却听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意味:
“既然沈小姐身体不适,无法诊脉,那便罢了。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扫过沈知微苍白的脸,最后落在她那双强自镇定却依旧泄露出些许惊惶的眸子上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:
“不过,本王的‘病’,不劳沈小姐费心。三日后,花轿临门,希望到时,沈小姐已‘病体痊愈’,莫要误了吉时。”
说完,他不再多看沈知微一眼,转身对着沈擎略一颔首:“侯爷,告辞。”
玄色的身影没有丝毫留恋,带着一身冷冽的气息,大步离开了花厅。
直到那迫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,沈知微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软软地靠在了椅背上,后背一片冰凉。
青竹连忙上前扶住她,低声道:“小姐,您没事吧?”
沈知微摇了摇头,想说没事,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
萧烬最后那句话,不是关心,是警告!是命令!
他看穿了她的把戏,或许没有完全看透,但绝对起了疑心。他明确地告诉她,别耍花样,乖乖上花轿。
这个男人……太危险了。
“微儿,”沈擎送走萧烬,折返回来,脸色并不好看,他看着瘫软在椅中的女儿,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责备和无奈,“你也看到了?靖王殿下岂是你能随意揣测、轻慢的?今日之事,殿下虽未追究,但心中必定不悦!你这几日安分待在揽月阁养伤,再不可生出事端!三日后,老老实实上花轿!”
沈知微闭了闭眼,心中一片冰冷。
侯府的态度,她早已清楚。他们不在乎她是否愿意,是否恐惧,他们在乎的,只是这桩婚事能否顺利进行,能否为侯府带来利益。
就在这时,柳氏也带着两个嬷嬷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神色,有关切,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于安抚和掌控。
“微儿,吓坏了吧?”柳氏坐到她身边,握住她冰凉的手,语气慈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导向,“你也真是的,做什么不好,偏要说什么诊病?幸好殿下大度,不与你计较。”
她说着,从身后嬷嬷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描金红木食盒,打开,里面是几个小巧的炖盅。
“来,这是母亲特意让小厨房给你炖的补品。”柳氏亲自端出一盅,揭开盖子,一股浓郁的药材和食材混合的香气弥漫开来,“用了上好的血燕、老山参、还有鹿茸,最是补气养血,安神定惊。你受了惊吓,又伤势未愈,需得好好补补,务必在出嫁前将身子养好,气色养得红润些。”
她将炖盅递到沈知微面前,笑容温和,眼神却带着某种深意:“快喝了它。嫁入王府后,更要好好伺候殿下,早日为殿下开枝散叶,这才不枉费家族对你的期望,知道吗?”
“拴住”靖王。
这四个字,如同冰冷的针,刺入沈知微的耳中。
她看着眼前那盅色泽诱人、香气扑鼻的补品,又看了看母亲那看似关切实则隐含逼迫的眼神,以及父亲那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这一刻,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。
她不仅是穿越到了一个陌生少女身上,更是落入了一个精致的、以家族利益为名的囚笼。而三日后,她将被送往另一个,可能更加危险的囚笼——靖王府。
侯府的“好意”,是裹着蜜糖的砒霜。
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接过了那盅沉甸甸的补品。
“女儿……知道了。”她垂下眼睫,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,低声应道,“多谢母亲。”
(第六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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