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过靖王府那高耸的门槛,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。
侯府的喧嚣被隔绝在外,府内虽也张灯结彩,却透着一股异样的肃穆。宾客的谈笑声似乎都刻意压低了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,比侯府更加沉重,更加冰冷。
红毯铺地,绵延向前。沈知微被那只冰冷而有力的大手牵引着,机械地完成着繁琐的婚礼仪式。拜天地,拜高堂(皇帝并未亲临,由宗室亲王代受),夫妻对拜。
每一次弯腰,头顶的凤冠都沉得让她眩晕。每一次靠近萧烬,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,如同置身于数九寒天的旷野。
整个过程,萧烬没有说过一句话,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。他像一个完美的仪式执行者,精准、冷漠,不带丝毫情感。
仪式终于结束。沈知微被送入了位于王府东路的正院——名为“锦墨堂”的新房。
新房布置得极尽奢华,红烛高燃,锦被绣帐,处处彰显着亲王正妃的尊贵。然而,这满室的喜庆颜色,却无法驱散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清。
萧烬并未跟进来。据说前厅还有宾客需要应酬。
陪嫁过来的,除了青竹,还有侯府陪嫁的另外两个丫鬟和四个嬷嬷。此刻,她们都垂手侍立在外间,大气不敢出。只有青竹,忍着身上的伤痛,坚持留在内室,伺候在沈知微身边。
“小姐,您先坐下歇歇吧,奴婢给您倒杯水。”青竹的声音带着疲惫,但更多的是担忧。
沈知微摇了摇头,自己动手将那顶几乎要压断她脖子的凤冠取了下来,随手扔在铺着大红桌布的圆桌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她走到窗边,推开一丝缝隙,向外望去。
庭院深深,回廊曲折,远处有侍卫巡逻的身影,沉默而警惕。这里的守卫,比侯府森严数倍。
“这靖王府……果然不同寻常。”沈知微低声自语,眉头紧锁。萧烬的态度,府内的氛围,都让她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。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外间传来脚步声和略显嘈杂的人声。
一个身着藏蓝色管事服色、面容精干、眼神里带着几分倨傲的中年男人,带着几个捧着托盘的小丫鬟走了进来。托盘上放着膳食。
“老奴姓周,是王府的内院管事。”中年男人微微躬身,算是行了礼,语气却不甚恭敬,“王爷吩咐,给王妃送些膳食过来。王爷前厅事务繁忙,今晚就不过来了,请王妃自行安置。”
不过来了?
沈知微微微一怔,随即心底竟莫名地松了口气。但紧接着,便是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。大婚之夜,新郎官连新房都不踏入?这无疑是在明晃晃地打她的脸,也是在打忠勇侯府的脸!
周管事仿佛没看到沈知微瞬间僵硬的脸色,自顾自地指挥丫鬟们布菜,目光在扫过桌上随意放置的凤冠时,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。
“王妃,”他转向沈知微,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种隐形的下马威,“王府有王府的规矩。这凤冠乃是御赐之物,象征王妃身份尊贵,还请您妥善保管,莫要随意放置,失了体统。”
青竹闻言,脸上浮现怒色,刚要开口,却被沈知微一个眼神制止。
沈知微转过身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目光平静地看向周管事:“周管事说的是。本妃初来乍到,许多规矩还不懂,有劳周管事提点。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属于“王妃”的、自然的威仪,让周管事微微一愣,似乎没料到这位据说在侯府骄纵任性、甚至婚前试图逃跑的王妃,会是这般反应。
“不敢。”周管事收敛了些许倨傲,但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,“王妃用完膳,早些歇息。明日卯时正(早上6点),需入宫谢恩。届时会有嬷嬷前来为您梳妆。王府辰时初(早上7点)各处管事会在外厅候着,等候王妃示下。若无其他吩咐,老奴先行告退。”
说完,他也不等沈知微回应,便带着人退了出去,态度堪称怠慢。
外间候着的侯府陪嫁嬷嬷和丫鬟们,脸上都露出了愤愤不平之色。这靖王府的下人,也太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了!
青竹气得眼圈发红:“小姐,他们……他们怎么能这样!”
沈知微走到桌边,看着那些精致的菜肴,却毫无胃口。她拿起筷子,又放下,目光扫过外间那些惶惶不安的侯府旧人,最后落在青竹脸上。
“看到了吗?这就是靖王府的‘规矩’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冷意,“下马威。他们在试探我的底线,也在试探侯府的底线。”
她重新坐回梳妆台前,看着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。额角的膏药已经取下,留下一块淡淡的青紫痕迹。
“青竹,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。”
很快,以王嬷嬷和李嬷嬷为首的几个侯府陪嫁都走了进来,个个面带忐忑。
“从今日起,这里就是锦墨堂,是靖王府,不是忠勇侯府。”沈知微的声音清晰而冷静,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,“方才周管事的话,你们都听到了。王府有王府的规矩,既然我们来了,就要守这里的规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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