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块玄铁令牌和写着“清理门户”的纸条,被沈知微藏在了比拓印信件更隐秘的地方,如同两颗毒瘤,深埋在她心底,日夜啃噬着她的神经。侯府的回信彻底斩断了她对娘家最后的幻想,也将她推入了更深的孤立无援的境地。
她像一只被困在琉璃罩里的蝴蝶,外面是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的世界,而她连振翅的力气都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。
接下来的几日,沈知微表现得愈发“安分守己”。她几乎足不出锦墨堂,每日不是翻阅王府往年的账册,就是对着窗外的海棠花发呆,偶尔召见管事询问些无关紧要的内务,也多是听得多,说得少,一副努力适应却又难掩怯懦迷茫的新妇模样。
她甚至开始“精心”为萧烬准备一些汤水点心,虽然每次都被周管事以“王爷公务繁忙”为由挡了回来,但她依旧每日坚持,扮演着一个试图讨好夫君却不得其法的可怜角色。
这一切,自然都通过无数双眼睛,传到了萧烬的耳中。
墨韵斋内,烛火通明。萧烬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,面前摊着一幅边境舆图,朱笔悬停,却久久未曾落下。他听着周管事低声禀报着锦墨堂近日的动向,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,在听到“王妃近日甚是安分,只是时常对着窗外垂泪”时,几不可察地眯了一下。
“垂泪?”他重复了一遍,声音低沉,听不出情绪。
“是,”周管事躬身道,“下人们是这么传的。而且,王妃似乎对账目颇为头疼,看了几日,进展甚微。”
萧烬放下朱笔,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,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,发出规律的、令人心慌的笃笃声。
过于安分了。
安分得,有些不正常。
他想起大婚之夜她那试图诊脉的荒唐举动,想起她指尖那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眼底强装的镇定,以及后来在窗外那惊鸿一瞥……她绝不是一个会轻易认命、只会垂泪的弱质女流。
侯府那边刚刚派人来过,送了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和一封“家书”。然后,她就变得更加“安分”了?
这中间,是否有什么关联?
“王爷,”周管事试探着问道,“可要老奴再……”他做了个细微的手势,意味明显。
萧烬抬手制止了他。有些试探,不需要那么直白。
“明日,将书房里外彻底清扫一遍。”他忽然吩咐道,语气平淡,“尤其是书架、窗棂这些容易积灰的地方,仔细些。”
周管事愣了一下,随即恍然,连忙应道:“是,老奴明白。”
……
第二天,沈知微如同往常一样,在锦墨堂用过早膳,正打算继续去和那令人头疼的账册较劲,周管事却亲自来了。
“王妃,”他脸上带着比往日更恭敬三分的笑容,“王爷吩咐,今日要清扫书房。因书房重地,寻常仆妇不得入内,需得仔细人在旁看着点。老奴想着,王妃如今掌管中馈,这内院之事,还需您来拿个章程,或是派个得力的人去盯着才好。”
沈知微的心猛地一紧!清扫书房?
这绝非普通的清扫!萧烬是想借此机会,检查书房是否有被动过的痕迹?还是……他发现了什么?
她袖中的指尖微微蜷缩,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和一丝受宠若惊:“这……王爷的书房重地,本妃只怕……”
“王妃过谦了,”周管事笑道,“不过是看着下人们干活,别碰坏了东西罢了。王妃若不得空,派青竹姑娘去也是一样的。”
他将青竹点了出来!
沈知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起。萧烬的目标,是青竹!他是在怀疑青竹?还是仅仅因为青竹是她的贴身丫鬟,借此来敲打她?
她不能拒绝。拒绝就是心虚。
“既然如此,”沈知微强自镇定,脸上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意,“青竹确实细心,便让她去吧。有劳周管事费心安排。”
“老奴分内之事。”周管事躬身退下。
周管事一走,沈知微立刻看向青竹。青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,眼神中带着紧张。
“小姐,他是不是……”
“别慌!”沈知微抓住她的手,压低声音,语速极快,“听着,无论他们问什么,做什么,你只需记住,你什么都不知道!那晚你只是跟着我去送宵夜,在院外等候,从未靠近过书房窗户!无论他们怎么试探,甚至威逼利诱,咬死这一点!你的任务就是看着他们打扫,除此之外,一言不发,一问三不知!明白吗?”
青竹用力点头,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:“奴婢明白!”
看着青竹跟着周管事派来的小丫鬟离开锦墨堂,沈知微坐立难安。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脑海中设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,以及应对之法。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。
她走到窗边,望着墨韵斋的方向,阳光明媚,却照不进她心底的冰冷。萧烬就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猎豹,耐心十足,随时可能给予致命一击。而她现在,连反抗的力气都显得那么微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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