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……李言之说“不要”。
明明自己都痛苦到绝望了,却骗他说会放下……仅仅是为了不让他有负担。
就算无法回应他的心意……但这件事……真的不想让他失望。
一股强烈的、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抗拒感席卷了他。
他猛地将松散的浴袍紧紧拉拢,迅速系好腰带,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清醒:
“抱歉,” 他直视着林泽安惊怒交加的眼睛,“我做不了了。”
“你他妈发什么神经?!” 林泽安的音量陡然拔高,他猛地从床上坐起,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,“负责点火而不灭火?赵云笙!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,你不懂?!”
赵云笙无奈地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目光平静却坚定:“有个人……很喜欢我。虽然我回应不了他的心意,但就在这一刻,我不想辜负……他对我那份纯粹的信任。”
“信任?!” 林泽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他站起身,浴袍下的身躯因为愤怒而紧绷,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砸下:
“赵云笙!你可给我想清楚了!你的盛世!你的未来!就在你这一念之间!李氏集团‘云山秘境’五十亿的项目,设计费就够你吃半辈子!那是盛世穷尽一生也爬不到的高度!还有星辉地产的长期战略合作!你……真的要走出这扇门吗?!走出去了,这些……可就都没了!”
赵云笙的背影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
这些巨大的诱惑和沉重的代价,他早已在走进这个房间前就反复权衡、抉择过。所以他才站在了这里。
但此刻,这一切……好像突然都没那么重要了。
因为李言之说“不要”,无论如何,也想在他面前抬头做人。
他缓缓转过身,脸上没有愤怒,没有恐惧,只有一片近乎悲悯的平静:
“我还没到山穷水尽……”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,“李氏集团的项目,我会凭本事去争取。星辉地产的合作,我也会按我的方式去敲门。你要阻挡,尽管放马过来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一丝诚恳的歉意,“抱歉,今晚这事,是我考虑不周。浪费了你的时间。”
他甚至没有换下那身浴袍,径直走向衣架,一把扯下那件黑色大衣,胡乱地套在身上。
然后抓起自己散落在沙发上的衬衫和西装,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,大步走了出去!
脚步急促,带着一种逃离般的决绝,仿佛多待一秒,那巨大的诱惑就会将他重新拖回深渊。
夜幕下的江市,依旧灯火辉煌,车水马龙。
赵云笙无比落拓地走在喧嚣的人群中。
他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,狼狈地贴在额前。
黑色的大衣领口敞开着,露出里面刺眼的白色浴袍领子,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在寒风中若隐若现。
整个人看起来,活脱脱像是一个刚从别人床上被抓奸、仓惶逃跑的野男人……
实际上,也相差无几了。
他失魂落魄地找到自己的车,拉开车门钻进去,“砰”地一声将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彻底隔绝。
狭小的空间里,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。他身心俱疲地重重靠进驾驶座,巨大的茫然和疲惫席卷而来。
他不知道今夜的选择是对是错,不知道将来是否会为错失这唾手可得的“捷径”而悔恨终生——
毕竟,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。
他默默地呆坐着,如同一尊被遗忘的雕像,在冰冷的黑暗中任由时间流逝。
许久,许久……
直到麻木的手指恢复了一点知觉,他才哆嗦着摸出烟盒,点燃了一支烟。
辛辣的尼古丁猛烈地冲入肺腑,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,却也稍稍驱散了脑中那片混沌的迷雾。
一支,又一支……
直到第三支烟的烟蒂被狠狠摁熄在烟灰缸里,他拿出手机,屏幕的冷光映亮他疲惫却异常清晰的眼睛。
他划开通讯录,找到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头像——李言之。
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,最终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敲下了一行字:
李言之,知道吗?你就是个散财童子……没一点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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