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言之握着万宝龙钢笔的手指骤然收紧,笔尖在纸页上洇开一小团深蓝的墨迹,像一滴无声的血。
“消息暂时压下去了。”李言淳的视线紧锁着他,语气带着洞悉世事的冷静,“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草惊蛇,恐怕只会让那位‘赵总’……逃得更远。”
他话锋一转,听不出褒贬,“‘云山秘境’那次,算是见识了他的急智和胆魄。这次能跟中创世纪签下长期战略合作,甚至让中创同意他带着协议副本出来另寻合作……”他微微倾身,带着审视,“倒真是……手腕不俗。”
“他跟中创签约了?”李言之的声音微微吃惊,带着一丝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复杂,仿佛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漩涡。
“不止。”李言淳的唇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,眼神锐利,“他还盯上了星辉地产!胃口不小。这位赵总,看起来……‘不错’啊。”
最后两个字,被他刻意放缓,拖长的尾音里,裹挟着浓重的试探与一丝难以捉摸的……兴趣?
“你似乎……很欣赏他?”李言之迎上兄长的目光,语气里也带上了一模一样的、针锋相对的讥诮。
李言淳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,神情倨傲:“尚可。毕竟,庸碌之辈……可没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话。”
李言之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嘴角,那弧度极淡,如同冰面裂开的一道细纹:“那星辉的事,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
“生意场上,规则最大。”李言淳的回答斩钉截铁,不带一丝温情,“我不会徇私。他想要星辉的合约?可以。有真本事,就凭实力来拿。”
李言之沉默下来,目光无意识地飘向办公桌一角。
那里,静静躺着一串深沉的紫檀佛珠,正是他之前丢弃、又辗转寻回的爷爷遗物。
他的指尖轻轻抚过佛珠,停留在其中几颗明显缺失的空位上,那里的空洞触感冰凉刺骨。
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带着无尽的怅惘:“可惜……丢了几颗,再也……找不回来了。”
他的目光也落在那串佛珠上,仿佛能穿透时光,看到那位慈祥的老人:“哥,你说……如果爷爷没有留下那些股票、房产、信托基金……我还会像现在这样……想他吗?”
他抬起头,眼眶泛红,那双总是清冷自持的眼眸里,此刻盛满了汹涌的思念和沉甸甸的痛苦,“我是不是……只是因为那些钱,才这么想爷爷的?”
声音微微发颤,“我很想他……非常非常想。梦里总看见他。我好后悔……他在的时候,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对着那些永远也学不透的公式……他每次进来,都轻手轻脚的,好像生怕打扰到我……”
他哽咽了一下,巨大的悲伤几乎将他淹没,“我怎么那么傻?没有天赋,何苦强求?爷爷他……他只想多看看我啊……看看他的言之……”
李言淳深邃的眼眸深处,那层坚冰般的锐利终于裂开一道缝隙,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迅速掠过。
他没有用言语安慰,而是突然伸出手,曲起指节,在李言之的额头上,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、混合着兄长威严与疼惜的力道——
“嘣!”
不轻不重地,狠狠弹了一下!
“嘶……”李言之猝不及防,吃痛地捂住额头。
李言淳收回手,目光沉静而笃定地注视着他,声音低沉,却如同带着千钧之力,字字砸在李言之的心上:
“糊涂!爷爷留给你的,从来不只是财富。他把他的爱,毫无保留地给了你!那些股票、房产、信托……只是他爱的载体。他想护你一世周全,让你有选择的权利,有脆弱的底气!你因为这份沉甸甸的爱而思念他,天经地义,何错之有?!”
“哥!”李言之的话还没说出口,突然间,桌面上的手机发出一连串急促的提示音。
他们的目光,同时望向了那个发出声音的焦点——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一条消息。
周宁:言之,出来吃饭!
紧接着,另一条信息也接踵而至。
凌天:来吧,刚打电话,老赵说回家过年,明天就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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