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而寂静,浓重的消毒水气味顽固地钻入鼻腔,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冰冷的苦涩。
赵云笙颓然靠在观察区冰凉的墙壁上,疲惫像潮水般一阵阵袭来。
叶靖川虽然脱离了危险,但仍在昏睡,高烧未退,医生叮嘱需要密切观察。
而真正将他击垮的,是手机屏幕上那几条信息。
它们冰冷、清晰、条理分明得像法庭的终审判决书,没有一丝情绪的温度。
【赵云笙,我们分手吧。】
【我不要你了。】
【恩断义绝,再无瓜葛。】
【不要找我,不必联系。我会非常困扰。】
【相关项目的后续交接,我会让人与你对接。】
没有咆哮,没有控诉,只有一种彻底心死后的、可怕的平静和决绝。
甚至连公事都安排得清清楚楚,撇得干干净净,不给他留下任何一丝可以借故靠近的缝隙。
赵云笙盯着手机屏幕,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顶,又在瞬间褪去,留下遍体的寒凉。
耳边嗡嗡作响,眼前惨白的走廊和指示牌都开始扭曲、失真。
他死死攥着手机,指关节因极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。
他想立刻打电话过去,手指却僵硬得不听使唤——【不要找我,不必联系】。
以他对李言之的了解,这绝不是气话,而是冷静至极的通知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,比方才面对叶靖川昏迷时更尖锐、更绝望,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!
他手指颤抖着,不顾一切地按下拨号键——
果然,听筒里传来的,是那个冰冷无情的机械女声:“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”
关机了。
他真的关机了。
赵云笙的身体晃了一下,后背重重砸回冰冷的墙壁,震得胸腔发闷。
手机从他瞬间脱力的手中滑落,“啪”地一声脆响砸在光洁的地面上,屏幕碎裂的蛛网纹路蔓延开来,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。
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那几条信息在反复盘旋、切割。
【我不要你了。】
【恩断义绝,再无瓜葛。】
【不要找我……我会非常困扰……】
每一个字都在凌迟他。
他错了。他大错特错。
他以为这只是一个需要解释的误会,他以为李言之最多是生气,哄一哄就好。
他从未想过,李言之的反应会如此决绝,如此……不留余地。
那不仅仅是生气,那是彻底的失望,是心死,是亲手斩断所有可能性的、冷酷的决断。
“呵……” 一声极轻的、破碎的嗤笑从他喉间艰难溢出,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绝望。
他该怎么办?
他现在就困在医院,守着昏迷不醒、脆弱依赖的前男友。
而他刚刚才确认关系、甚至戴上了对方戒指的现男友……不,是前男友了……给他发来了最终的分手宣言,然后将他彻底拉黑,消失在他的世界。
荒谬。何其荒谬!
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,他想立刻冲出去,冲到李家,冲到李氏集团,哪怕砸开门,他也要见到李言之,他要抓住他,告诉他不是这样的!告诉他那只是个该死的意外!
可是……李言之信息里最后那句话,像一盆冰水,浇熄了他所有冲动。
【如果你找到李氏来,我会非常困扰,这很大程度上,也会影响到我的职位和处境。】
李言之不是在开玩笑,也不是在威胁。他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李言淳之前的警告也仍在耳边回响。
自己如果此刻不管不顾地闹上门,会给本就处境微妙的李言之带来怎样的麻烦?
他不能……他不能因为自己的错误,再去毁掉李言之在乎的东西。
巨大的无力感和焦灼感几乎要将他撕裂。
一边是病房里因他而病倒、需要他负责的叶靖川;一边是彻底将他推开、不容他靠近分毫的李言之。
他被困在原地,进退维谷,动弹不得。
他痛苦地闭上眼,将额头死死抵着冰冷坚硬的墙壁,试图用那点凉意压下眼眶里汹涌的酸涩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低吼。
就在这时,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,护士走了出来:“赵先生,病人醒了,情绪有点不稳定,一直在找你。”
赵云笙猛地睁开眼,眼底一片猩红。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将所有翻腾暴戾的情绪都吸入肺腑,用力抹了一把脸,强迫自己换上冷静的面具。
他看了一眼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,弯腰捡起,塞回口袋。
然后,转身,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病房门。
病床上,叶靖川虚弱地躺着,脸色依旧苍白,看到他进来,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依赖和委屈,声音细若游丝:“赵云笙……你别走……”
赵云笙走到床边,看着这个曾经爱过、如今却被责任和巨大愧疚捆绑住的人,喉咙像是被铅块堵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,最终只是干涩地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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