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二院心内科病房区的走廊,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,混杂着某种无形的、沉重的低气压,冰冷地挤压着每一寸空气。
脚步沉重地踏在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面上,发出空旷的回响。
远远地,他就看到了那个身影—— 叶义康。
他并未守在病房内,而是像一座沉默的黑色山峦,矗立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。
依旧是一身熨帖的深色唐装,手持那串油光温润的紫檀念珠,缓缓地拨动着。
仅仅是站在那里,周身散发出的威压与冷肃,就足以让过往的医护人员不自觉地将脚步声放轻,绕开那片区域。
赵云笙深吸了一口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,强迫自己迈开步伐,走了过去。
该来的,总会来。
听到脚步声,叶义康缓缓转过身。
他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怒意,只有一种深沉的、冰冷的审视,目光从赵云笙略显凌乱的头发扫到他掩不住疲惫的眼底。
“赵总。”叶义康先开了口,声音平稳,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,“又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这话听不出半分真正的歉意,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开场白。
“叶先生。”赵云笙微微颔首,语气保持着一丝艰难的平静,“靖川他……情况怎么样?”
“暂时稳定了。”叶义康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,拨动念珠的动作未停,“医生用了药,睡着了。只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。”
他说这话时,目光刻意在赵云笙脸上停留了片刻,意味不言而喻。
“我很抱歉。”赵云笙垂下眼帘,避开那锐利的目光,“我不知道他会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的事情,似乎很多。”叶义康淡淡地打断他,话中有话,“包括,该如何保持应有的距离,以及……遵守承诺。”
赵云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攥紧了他的喉咙。
他知道叶义康指的是什么——那个他曾经做出的、离开叶靖川的承诺。
“我并非有意打扰靖川的生活。今天接到电话,说他情况危急,我……”
“危急?”叶义康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冰冷的弧度,“他的‘危急’,有多少次,是因为你赵云笙三个字?”
这句话像一把刀,精准地刺入赵云笙最愧疚的地方,让他瞬间哑口无言。
叶义康向前踱了一步,逼近些许,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睛里沉淀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警告:
“赵总,我上次似乎说得足够清楚了。叶家的门槛,你跨不过去,靖川的未来,你也负担不起。你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。”
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赵云笙的无名指,落在那枚简洁的白金钻戒上,眼神倏地变得愈发深邃难辨,暗流汹涌。
“年轻人一时的迷途,我可以当做他没长大,胡闹一场。但若有人一再不知分寸,企图借此攀附,或是反复搅乱他的心神,甚至危及他的健康……”
叶义康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,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,敲打在赵云笙的心上,“那我绝不会再坐视不理。叶家,有叶家的规矩和手段。”
这是毫不掩饰的警告,甚至可以说是威胁。
赵云笙的背脊挺得笔直,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。
屈辱、愧疚、还有一股压抑了太久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,在他胸腔里疯狂地翻涌、冲撞。
叶靖川的话语与他父亲的威逼截然不同,真相如何,昭然若揭。
但这已经不重要了。
他想起刚刚在会议室里,自己艰难做出的那个关于“出售盛世”的决定,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席卷了他。
“叶先生的意思,我明白了。” 赵云笙再抬起头时,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镇压,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、疲惫的平静:“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,是出于对靖川最后的情义与无法推卸的愧疚。既然叶先生逐客,我自然会离开。”
他的声音平稳得可怕,仿佛在陈述与己无关的事情:“往后,请务必照顾好靖川。我既已与他分手,便从未想过回头。至于高攀叶家……” 他顿了顿,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自嘲,“叶先生,您多虑了。”
这番近乎彻底斩断前路的表态,似乎让叶义康稍微满意了些许。
他微微颔首,语气依旧冷淡:“明白就好。医院这边,有最好的医生和看护,不劳赵先生费心了。你请回吧。”
赵云笙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病房门,门后是他曾经爱过、如今却连探视资格都被剥夺的人。
叶靖川苍白脆弱的模样在脑中一闪而过,心脏闷闷地疼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对着叶义康微微欠身,然后转身,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。
“慢着,” 叶义康冰冷的声音再次自身后响起,如同绊索,“靖川这次出事,似乎是因为听闻……赵总另结新欢了?”
赵云笙的脚步猛地顿住,垂在身侧的拳头无意识骤然握紧,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。
他慢慢地、极其缓慢地转回身,面对着叶义康,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褪尽了,只剩下冰封般的刺骨寒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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