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关的寒意浸透了城市每一个角落。
距离赵云笙只身前往荷兰,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。
那条石沉大海的信息,像一根细小的刺,深深扎在李言之的心口,随着时间发酵,隐痛不止。
他生日这天,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。
内线电话响起,秘书处的声音恭敬却带着一丝为难:“李总,楼下有份快递,指定必须您本人亲自签收。”
李言之正被一份棘手的合同条款烦扰,闻言不耐地蹙眉:“不能代收就退回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秘书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,“对方说,是从阿姆斯特丹寄来的。”
阿姆斯特丹。
这个地名一道精准的电流,瞬间击穿了李言之刻意维持的平静。
他握着话筒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,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了数秒,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:“知道了。”
放下电话,他并未立刻动身。
心脏却在胸腔里失了控,随着专用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,一下,一下,狂乱地撞击着。
一个荒谬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疯长——是不是他回来了?赵云笙……回来了?
当电梯门在一楼叮咚一声滑开,李言之几乎是屏着呼吸踏出。
目光急切地扫过空旷的大堂,最终,定格在玻璃旋转门外那抹极其扎眼的鲜艳色彩上。
不是他。
是一辆车。
一辆崭新出厂、红色漆面在冬日稀薄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宾利欧陆敞篷跑车。
流线型的车身像一团燃烧的火焰,与周遭灰白冰冷的建筑格格不入。
车后座上,一大束盛放的红玫瑰和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,摆放得如同橱窗里的展示品。
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快步上前,双手奉上一枚精致的车钥匙,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笑容:“李先生您好!这是赵先生特意交待,务必在今天将车交付到您手上。祝您生日快乐!”
周围似乎有好奇的目光投来。
李言之站在原地,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冷却、凝固。他麻木地伸出手,接过了那把冰凉的车钥匙。
金属的触感刺痛掌心。
订车时甜蜜的耳语犹在耳边,此刻却像最尖锐的嘲讽。
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,被他死死逼退。他拿出手机,点开那个沉寂已久的对话框,一字一句地键入,指尖冰冷:
「车和鲜花蛋糕,我都不需要了。钥匙我放在大堂保安处,你自行处置。」
这一次,回复来得快得惊人,几乎在他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就弹了出来,字里行间透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冷硬:
「不要就扔了,砸了,随便你。」
李言之闭了闭眼,最后看了一眼那辆刺目的红色跑车,毫不犹豫地转身,将钥匙抛给了前台值班的保安,声音没有一丝波澜:“处理掉。”
夜晚的李氏宅邸灯火通明,为李言之的三十岁生日举办了一场小型家宴。
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,恰到好处的热闹包裹着一切。
宴席散尽,喧嚣退去。
李言之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,反手锁上了房门。
将外面的世界,连同那场精心表演的欢愉,彻底隔绝。
像过去每一个独处的生辰一样,他早早沐浴,换上了一身皇家蓝丝质睡袍,躺进了柔软的被褥里。
白天的插曲像余烬,在寂静中复燃。
赵云笙送来的车和花,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慰藉,反而像在提醒他那些被刻意忽略的隔阂与伤害。
闷气在胸中淤积,最终化作更深、更彻骨的寂寞。
他伸手关掉了床头灯,将自己完全投入黑暗,渴望睡意能暂时麻痹所有感知。
然而,失眠如影随形。
时间在黑暗中粘稠地流淌,接近凌晨。
就在意识模糊之际,扔在枕边的手机屏幕倏地亮起,震动了一下。
他几乎是本能地抓过手机。屏幕上,赫然显示着赵云笙的名字。
赶在十二点前,只有简短的四个字:
「生日快乐。」
压抑了一整天的委屈、愤怒、失望,在这一刻被这四个字彻底点燃。
李言之怒火中烧,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戳破屏幕,回了两个字:
「浑蛋!」
消息刚发送成功,对话框顶端立刻显示“对方正在输入…”。
下一秒,新的信息弹出:
「出来吧,我在你家门口。」
李言之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,睡意瞬间驱散。
他死死盯着那行字,反复看了几遍,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。
赵云笙:「是出来还是让我滚……」
李言之咬着牙回复:「滚……」
赵云笙:「骂完就出来吧。」
李言之:「你走,我不会出去。」
他将手机狠狠扔到一边,重新躺倒,拉过被子蒙过头顶,试图隔绝一切。
可在绝对的寂静里,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反而更加清晰,一下下敲打着耳膜。
煎熬了不过几分钟,所有的理智和赌气都土崩瓦解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喜欢错吻豪门继承人后,大佬他失控了请大家收藏:(m.zjsw.org)错吻豪门继承人后,大佬他失控了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